当稚愉寻到不渡时,正瞥见几个外门弟子在施法对付他,她当即掐诀制止了他们。
“小师姐……”
那几个外门弟子一看到稚愉,顿时惊慌失措。
稚愉却越过他们,行至不渡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他。
他的脸上有几道伤痕,正滴着血。
他崭新的蓝衫也沾染了污迹,且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见状,稚愉不由得生出气愤又心疼之感。
她只得先轻声问道:“我为你疗伤可好?”
不渡以为她是要用药物,岂料他一颔首,她的手便如蜻蜓点水般,缓缓拂过他的脸庞,伴随着一股浅淡的芙蓉花香。
他的心更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似的,某种陌生不明的情绪在滋生。
他下意识地要抗拒,但那其中藏着的隐秘欢愉,在疯狂吸引着他。
“小师弟,可是他们欺负了你?”
稚愉凝视着不渡,湛然的眸中仿佛有清泉淌过,足以洗涤不堪与痛苦。
她的目光和语气都含着无限温柔,还隐着一星期许跟鼓励。
不渡抬头望着她,被这样的她迷惑片刻,终是定下心神。
他略一迟疑,而后才坚定道:“……是。”
“好,我会让惩戒堂来处理此事。”
稚愉登时松了一口气,她并未听几个外门弟子的狡辩,只请他们先去惩戒堂。
小师弟终于变勇敢了呀。
稚愉心下颇为复杂,可确实感到有些欣慰。
直至几个外门弟子恍若丧家犬状地离去,不渡才再度出声。
“多谢小师姐又帮了我。”
她待他的态度依旧未变,或许,她并非将他当做无聊时候的消遣。
不渡心底的阴霾散去几分,今日之事,不过是他的刻意为之。
他伺机让那几个外门弟子欺负自己,再设计被她知晓,只为试探她的真心。
“这次是你帮了自己。”稚愉颇为欣慰地一笑,“希望你日后一直这么勇敢,一时被人欺负不可怕,重要的是你的心不认输。”
“小师妹说得对。”
御仁清冽的嗓音蓦地响起,稚愉循声一瞥,就瞧见御仁缓步走来。
“大师兄,你怎会在此?”稚愉稍显愕然地问。
“我知道你要去见师傅,正准备同你一道,却在半路看到你行色匆匆,便跟来了。”御仁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稚愉恍然,随即,她不禁失笑,“因为我听到有人要欺负小师弟,就赶紧来了。”
二人谈笑的画面,令不渡的心绪骤起波澜。
他甚至还未及思忖这究竟是什么情感,便强行压制。
“你就是小师妹说的不渡师弟?”
御仁的视线转向不渡,他的笑容很是亲和。
“是,弟子不渡。”不渡微微垂眸,摆出外门弟子的恭敬姿态。
“既得小师妹看重,想必不渡师弟有过人之处。”
御仁从稚愉那里了解到,不渡其实很有天赋,可惜与她一样不擅长修剑道。
他的小师妹是因宗主不愿她外出拜师,才只能在宗内自学其他道法。
而宗主对小师妹感到内疚,所以不遗余力地搜集不同的道法秘籍,让小师妹得以涉猎各类术法。
至于不渡这外门弟子,当然不似稚愉那般非得留在天衍宗。
于是,御仁直接提议道:“不如我推荐师弟去主修符咒的上阳宗,在那里会对师弟的修炼大有益处。”
闻言,不渡的脸色有须臾的阴沉。
旋即,他低声歉然地说:“弟子谢过大师兄美意,可天衍宗曾救我于危难,弟子只愿留在天衍宗。”
他的话叫稚愉立即回忆起他的遭遇,她不好在御仁面前谈及他的过往,就干脆帮腔。
“大师兄,人各有志,小师弟既然愿意留在天衍宗,便随他吧。”
“也罢,若你改变主意,可随时来寻我。”
稚愉一开口,御仁亦不再囿于这话题,紧接着,他提醒稚愉,“小师妹,我们已耽误许久,该去见师傅了。”
稚愉才反应过来,她略显犹豫,“我还要陪小师弟去惩戒堂,给他当人证……”
“无妨,我传信给惩戒堂长老即可。”御仁笑了一笑,他自是考虑周全。
稚愉没有反对,她眱向不渡,“小师弟,你尽管去惩戒堂,不必担忧,大师兄会安排好的。”
御仁对于稚愉信赖的话语,无奈而纵容地笑着。
“……是。”不渡又有何资格提出异议,只能应下。
他盯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她既然招惹了他,那么,就别指望能轻易抛却他。
若是她愿意给他解闷消遣,他也未尝不可以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