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公主道：“七哥与嫂嫂真真是天作之合，七哥马球打得好，嫂嫂竟是蹴鞠的能手！”
祁香早知太子殿下文武全才，倒没见识过殿下马球场上的风采。
十八问：“嫂嫂可会打马球？”
祁香摇头，她连马都不会骑。
“嫂嫂天资绝佳，若是学会了马球，必定也是好手，不如嫂嫂指点我蹴鞠，我教嫂嫂马球？”十八皇子看他七哥一眼，又道，“论到打马球，十八远比不得七哥，只是七哥忙，未必腾得出工夫。”
二十九叫道：“我也学！”
祁香被他说得心痒，怕贺兰晏不肯，先瞄他一眼。
贺兰晏望着她笑道：“孤得了空，亲自教你。”
祁香一听便是敷衍，他哪里有这闲工夫？
果然，下一刻便见他冷面道：“马球岂是女子玩的？”
祈香暗自冷哼了一声，擅长马球的女子多的是，女子如何就不能玩？
贺兰晏面上笑着，心下却道他这些皇弟一个比一个没规矩，二十九年纪小，不懂事就罢了，十八也跟着胡闹，哪里有拜嫂嫂为师的？军中有以马球训练的，马球赛上男子骑马击鞠凶险激烈，倘若不慎落马，轻则折断手脚，运气差些，送命的也有。所以女子并非不可玩马球，但若只为消遣，犯不上为此冒险。
回了含茵殿，贺兰晏叫人送了只皮球给祈香。
“纨纨若想蹴鞠，就在东宫吧。”言下之意，不许她出去蹴鞠。
祁香没和他争，笑着收下了。
次日二十六领着好些公主登门，都说要跟祁香学蹴鞠。
祁香乐坏了，等公主们练出来，不就能组队开赛了？她让闵娘子送了一桌糕饼。不吃饱哪有力气踢球？
公主们起初都说不饿，祁香没勉强，玩累了便跑回来吃两块糕点。
十三公主担忧道：“嫂嫂不怕吃胖了么？”
祁香抿了口闵娘子做的梅子凉汤，“多吃多动只会身子强健，不会胖。”
二十六公主最是听劝，跟着拿了块银饼，“嫂嫂说得有理，十三姐姐你瞧，嫂嫂这样吃也还瘦呢。”
十五公主迟疑道：“女子贪食，旁人会笑话的。”
祁香拿帕子抹抹手，原是要劝两句，想想又作罢，饿了自然会吃。
这样练了几日，公主们果真没再严格节制饮食，面色都红润了许多，唯独十三公主，仍是瘦削苍白，弱柳扶风。
祁香见她总是发呆，猜到她有心事。她虽好奇，不好就问人家，还是十三公主先提的。
“嫂嫂，女子如何才能讨得男子的欢心？”
这倒将祁香难住了，摇头说不知。
十三公主便有些怪她藏私，“嫂嫂怎会不知，七哥多喜欢嫂嫂！”
祁香感叹贺兰晏的戏是真好，想了想，问：“这女子为何要讨男子欢心？”
十三公主羞涩道：“想叫男子喜爱她。”
祁香想起贺兰晏的话，若是公主的婚事没法自己做主，何必徒增烦扰？
“男子倘若喜爱女子，不必女子讨他欢心。”
十三公主闻言呆了呆，怔怔落下泪来，“嫂嫂言之有理。”
祁香不知怎样劝她，只道：“母后陛下会替十三妹妹挑选驸马，妹妹日后自有驸马疼爱。”
十三公主红着脸，垂首不语，过半晌，忽问：“嫂嫂你说，男子若是龙章凤姿、英武不凡，父皇可会选他做驸马？”
“会吧。”
十三公主又道：“他若还是内侍呢？”
祁香：“……”
无论如何，她没猜到公主的心上人是个内侍，十三公主既能瞧上他，想必他有些过人之处，可再怎样出色，皇帝也不会选个内侍做女婿。她又想到太子殿下其实也与内侍差不多了。可她与太子殿下毕竟做不成长久夫妻，她如今是不懂，可偶然间曾听坊间阿婆姨婶闲聊，许多夫妻便是因男子有所欠缺，熬成了怨偶，最终分开。
“天底下好男儿万千，从未听过选内侍做驸马的。”
十三公主呆呆地坐着，拿帕子拭了拭泪，勉强笑道：“我想着也是。”
正在千事殿看奏疏的贺兰晏打了个喷嚏，想起太子妃这几日似乎不大想得起他，不知可是忙于与公主们蹴鞠才冷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