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并没什么反应,不像是师兄穿书来的。她还不知剧情因何生变。
“殿下,和谈的事定了么?”
“已成定局。”
“臣妾不懂这些,可是与孩童打架相似?一时讲和了,过几日又闹,时时有本事动手才好,否则便只有挨打的份,”祈香顿了顿,笑道,“有时候都未必讲得和。”
贺兰晏笑笑,没作声,抬手取下她发髻上的一支簪子,换了个位置插戴。
马车停在皇子院的西门外。
祈香撩开帘子看了眼,她几次来走的都是东门,东门离公主们的寝殿近,西门还是头回来。
两扇红漆大门敞开着,望进去,庭院花木幽深,孩童的打闹声远远地传出来,没片刻便跑到了门外。
原来是几个与二十九皇子差不多年岁的锦衣男童追着个蓝衫少年。
少年怀中护了只小瓷罐子,男童们跳起来去抢,抢不着便拿手推搡,也有脚下使绊子的,那罐子终于啪一声摔在砖地上,碎成几片,罐内装的糖块蹦了一地。那少年也不恼,蹲下来,一颗一颗地捡,捡起一颗便在袖上擦擦,一面说着“甜”、“甜”。
一个瞧着比二十九大些的男童一脚踩碎了两颗糖,口中骂道:“臭傻子!叫你吃!”
二十九下车正好听见这一句,扭头一看急了,泥鳅似的从贺兰晏身上滑下来,脚一沾地便冲上去,对着两名男童一推一踹,“臭混蛋,滚开!”又去拉他那少年,“九哥,脏的不要,我还有。”
九皇子?祈香看那少年一眼,他便是皇后怀着八皇子时,皇帝酒后宠幸宫女生下的皇子?
男童们见了贺兰晏才知收敛,刚被二十九推倒的那个爬起来高声道:“七哥,他偷东西!”
贺兰晏问:“你见着了?”
“不曾。”
“你们呢?”
都说没有。
二十九踹的双髻男童指着九皇子,质问道:“他怎会有冻蜜?定是偷的!”
二十九叉着腰,不是祈香拉着,他便撞到双髻脸上去了,“我给的!”
双髻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指着二十九的鼻子,骂道:“你别仗着你母妃得宠你就闹,往后有你哭的!你母妃就是个烂了的老菜帮子充嫩秧,新鲜不了几日!”
祈香手一滑,没抓住二十九,二十九逮着双髻的面颊,便是一顿揪扯:“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双髻挣脱不开,哇地哭起来。
贺兰晏一手一个,将两人分开。
二十九被他七哥拎在手里,冲着双髻破口大骂,“你母妃才是老东西!”
四妃当中,除了淑妃,贵妃、德妃、娴妃册封年头都早,且俱是凭家世获封,至今屹立不倒。看年岁,双髻大约是贵妃的儿子。
祈香不由挠头,贺兰晏这些弟弟当真不堪大用?小小年纪,论起骂人的功夫,恐怕连她都要甘拜下风。
贺兰晏将闹事的几个小皇子都打发回去了,九皇子低头望着散落的糖,看样子是还想捡。二十九牵着他的手,刚才还凶呢,这会儿直掉泪珠子。
祈香拿帕子给他抹泪,他将头一扭,躲开了,祈香便捏住他的双下巴,硬给他抹了。
二十九叫唤:“七哥,你看嫂嫂也欺负我!”
贺兰晏摇头,示意他噤声,问九皇子,“可有伤到哪处?”
九皇子怯怯地看他一眼,摇头。
祈香起初还疑心贺兰晏可会记恨他们母子,这一看,是她小人了。
“九弟,这冻蜜给你。”
祈香把她带的那盒糖递过去,九皇子没接,看眼贺兰晏,才伸手拿了。
二十九哼哼道:“嫂嫂今日倒是大方。”
“你也是,”祈香皮笑肉不笑,“你九哥竟能吃上你的冻蜜。”
“不是我,”二十九怕她误会九皇子,忙又道,“反正不是偷的,这冻蜜又不只我有。”
祈香点点头,他刚才说是他给的,原来只是为了维护九皇子,不过九皇子瞧着的确不像会偷东西的。
上了车回东宫,祈香掀起车后壁的帘子,见二十九和九皇子还在门口站着,马车走出去老远,两人都没回去。九皇子又想捡糖,二十九张开手臂,拦在他面前,不许。
祈香看了会儿,想笑,没笑出来,放下帘子,问贺兰晏:“以后殿下的孩子也养在皇子院么?”
贺兰晏似乎还未想过,“纨纨以为呢?”
他的孩子,她操不上心,可她想了想,还是说:“臣妾以为孩子最宜养在爹娘身边。”
贺兰晏望着她,笑道:“孤听纨纨的。”
祈香扭过头去,透过帘子,看外头延绵的宫墙,心道太子殿下指不定想什么呢,哪会真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