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鱼没想教育分冬夏至,只是纯粹被对方恶心到了,故意气一下对方罢了。
她也没指望对方能够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在得知了分冬夏至的来意后,她就利索地把对方删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她和周择绅可能要异地了,没必要把和亲近的人相处的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在这次旅途中积累了发量素材,灵感源源不断地喷涌,以至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沉下心来,安安静静地开始给新文存稿。
显然,她在天津的家是令她得以安心创作的不二之选,去其他地方少不了要经历一番颠簸,也免不了与人交际。
而尚嘉的总部设在北京,周择绅任性地出来了这么久,要回去主持大局。
加之他爷爷还在病中,顺利熬过了这个冬天没有寿终正寝,开了春便不再怕因畏惧严寒而过世了。
日夜相对了这么久,即将分别还真有点不舍得。
韩沉鱼已经习惯身边有周择绅在了,想必他也一样和她难舍难分。
前面二十多年没有人陪也挺过了孤独,没想到只是短暂地被爱了一下,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状态了。
韩沉鱼到家以后,没有邀请周择绅上楼。
虽然她出门前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积满灰尘是一定的。
况且她从小就不是很会清理杂物,韩计成总说她眼里没活,李沐雯也时常叹息着把她打扫过一遍的房间再重新收拾一遍。
她认知中的干净好像一直和别人不同,她不好意思让周择绅看了笑话。
越是处在热恋期,她越是珍惜他对她的每一分感情,一点不好的印象都不想给他留下。
周择绅把她送到以后不打算在天津逗留了。
他陪了她太久,久到仿佛他们两个都忘记了他是事务繁忙的霸总。
分冬夏至的突然出现,也证明了敌人从来没有消失,反而已经虎视眈眈地盯了,蓄势待发。
潜在的忧患让气氛变得有一点点紧张凝重。
周择绅和她在楼下的路灯下站了很久,也抱了很久,真的很有依依惜别的感觉。
韩沉鱼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绕在周择绅的脖子上。
他身量高大,她要踮起脚来才不会在缠绕的过程中打到他的额角,可她踮起脚,抓着围巾的手掌堪堪擦过他的发梢。
他的头发没有染色,不长不短,撩过她的掌心激起一阵酥痒刺挠。
韩沉鱼心里像是过了电一样,心跳如雷。
她只是把围巾搭了上去,纤细的手便被他温热的大掌抓住,攥在手心。
围巾卡在他的后颈与大衣的间隙之间,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围巾被吹动,他没松开韩沉鱼的手去管围巾,围巾也没有滑动分毫,轻飘飘地扬起,沉甸甸地垂下。
他问她:“把围巾给我,你自己怎么办?明明这么怕冷,什么时候握你的手都是冰凉的,是不是体质太寒了,要用药膳调理一下吗?别人送了我很多,我自己都不吃,怕你也吃不惯。”
他说得好像他经常握她的手一样。
可他在她面前始终是绅士的,大多时候和她牵手都事先询问过,得到许可后才有后面的动作。
或许他是知道怎么说会让她难为情才这么说的,韩沉鱼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就算他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呢?
对于已经沉溺在他的温柔缱绻里的韩沉鱼来说,已经有了醉生梦死的错觉。
恨不得这场梦再长一些,一梦就是一生。
除了父母之外,他是唯一对她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心的人。
韩沉鱼迟滞了半晌才声音极轻地回敬:“我到家了,该上楼了,围巾用不着了,但你说不准用得上,你戴着吧。路上还是多进服务区休息,不要疲劳驾驶,注意安全。”
她话音一落,周择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关心有些唠叨了,倏然一笑。
他虽然将近三十岁了,看起来还是非常年轻,笑的时候眼角没有一丝笑纹,只有眼底的卧蚕因为他的笑容变得格外饱满,衬得他那双桃花眼更好看了。
周择绅的瞳孔不是纯黑的,是带着点棕的琥珀色,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眼里像长着明亮闪烁的星星。
韩沉鱼心里五味杂陈,在众多情绪中占的比重最大的是怅然若失。
她的心似乎空了一块,硕大的缺口一时间无法用任何东西填充,她便放任自己的心这样残缺着,瓮声瓮气地说:“周择绅,我会想你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他记得她第一次这样叫她是在他北京的父母家,当时他们之间的关系略有进展,在他们不再那么生分时,他听见她呼唤了他的姓名。
之后在旅途中,她找不到他时叫过他的名字,她受到惊吓时叫过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