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烧烤以后,韩沉鱼的胃果然不舒服,一直难受到一觉醒来,貌似更严重了。
昨晚在天台上吹了风,受了凉,有点感冒,腱鞘炎也有犯的征兆,早上起来坐立难安,非但耽误了工作进度,中午也只能可怜巴巴地跟酒店讨碗粥喝。
反正周择绅也没要求她跟组,可以不用天天蹲拍摄现场,修改剧本的进度全权由她自己把控,不坐班,不打卡,在剧组有空重拍前能把修改后的剧集交出来就可以了。
于是她怠惰了一点点,一上午都没从床上爬起来。
结果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周择绅给她打电话,她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她倒也不是畏惧周择绅的权势,但是周择绅的确叮嘱过她别生病了,还说了不止一次。
现在病来如山倒,抽走了她大部分精力,她的确理亏,没法和周择绅交代。
接起电话后,她显然十分惊慌失措:“喂,周总,有事吗?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周择绅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韩沉鱼反应过来,立刻把通话界面缩小,果然看到周择绅给她发了消息。
三条消息。
中间隔的时长半小时到一小时不等。
她一条也没有回。
因为她压根没有看手机。
这倒霉的运气。
偶尔松懈,就百发百中般被抓包了。
韩沉鱼心虚得不行,但她没有编谎话应付周择绅,只是同样一言不发的沉默着,等待审判的降临。
周择绅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什么都瞒不过他。
良久,周择绅直截了当地问她:“你在酒店吗?”
“在的。”
“现在来酒店一楼的咖啡厅,我在这里等你。”
“好。”韩沉鱼马上掀开被子下床,一边将头发捋到耳后,一边穿上拖鞋,“您稍等我一下……”
周择绅从容道:“你收拾好再下来,不着急。”
他果然连她没梳洗更衣都料到了。
韩沉鱼平时不注意身体,到了要用的紧要关头,就开始怨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了。
她强忍着浑身的疲软乏力,仓促匆忙地做着见周择绅前的准备工作。
她本来还想化个妆的,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苍白的脸色,顿时摆烂了。
又不是去会情郎,那么用心做什么。
哪有出来给资本家打工还把自己包装得漂漂亮亮递出去的道理。
韩沉鱼只是简单涂了层防晒和口红就下楼了。
周择绅看到她这副病殃殃的样子有些惊讶,不假思索地问:“怎么就病了?”
韩沉鱼干脆不遮掩了,回答道:“干我们这行的都这样,精神没出问题就谢天谢地了。”
周择绅竟然点头:“现在的舆论风气是挺差的,做什么都不容易。”
来来往往就没完没了了,韩沉鱼不再和他客套,郑重地问道:“周总,您找我什么事?我看您在消息和电话里都没有说。”
“和工作无关,是我私人的请求。”周择绅开门见山地表明了用意,“我想请韩小姐抽出一点时间,陪我去见一下我太爷爷。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年逾百岁了,今天上午摔了一跤,今年冬天恐怕熬不过去了,唯一盼着的,就是在闭眼前看看他的太孙媳妇。所以我冒昧地请韩小姐陪我回趟家,在他老人家临终前给一点安慰。”
年关难过,每年都有很多老人的生命凋零在冬天。
他会选择她也不奇怪。
剧组里的女演员都是一点儿绯闻都不能沾的,幕后的工作人员大多有对象,还是圈内人士,不像她,一看就是单身狗。
可是……
这和他昨晚在天台上说的不一样。
韩沉鱼不解地问:“您不是说您有女朋友了吗?”
难道是为了洁身自好才故意说的谎?
没必要啊。
周择绅望着她解释道:“在我心里她还是我的女朋友,实际上她已经单方面和我分手了。”
分手还有单方面的?
韩沉鱼吸了吸骤然堵住的鼻子,尴尬地评价道:“您还怪长情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祝您早日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您的女朋友确实有些极端激进了,要分手的话,起码该告知一下分手的理由才不失体面。”
周择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挑了挑眉,忍俊不禁:“没办法走出来,我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要是换做平时,韩沉鱼是不愿与这种对旧爱余情未了的人搭上关系的。
她是言情小说写手,对这种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了如指掌。
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最是混乱,她不会想惹事上身的。
可他提的正是时候,昨晚她才和父亲韩计成吵过一架,缺个品貌兼修的好男人过年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