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送走他们,锁好大门,站在大门口看着灰扑扑的小院子和低矮的老房,叹了口气。
新手村闯关任务开始了,还是先进屋吧,晚上挺凉的。
送走秦家老两口,陈伶把东西又按照自己的习惯调整了下,最后洗净手后,坐在硬硬的炕边上扫视四周。
虽然还是空荡荡的,但看着总算也有几分以前在这儿住的模样了,说来奇怪,平时陈伶也不会主动想起这栋老房,甚至爷爷奶奶的面容现在都有些模糊了,但现在坐在这里,那些小时候和家人在一起的场景却历历在目。
家里摆设是简陋了些,陈伶却发自内心的高兴,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每个月花几千块租来的公寓虽精致,却不能称为“家”,这里虽然陈旧,但身丨下的土炕和掉漆的衣柜,却让她心里实实在在升起“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家”的感受来。
陈伶爬到炕上,透过玻璃窗打量自家院子,关上大门,这偌大的空间独属于她一人了,暂时院子里还没打扫完,有些细碎的枯草和垃圾,等收拾好后,足够她锻炼和活动了。
村里安静,除了偶尔有几声狗叫,左右都静悄悄的,前院已经有人家在生活做饭了,屋顶上冒着一缕白烟,她觉得这种安静极简的生活环境也还不错,成活成本低,又到处是画插画的素材,以后等手养好了,没准可以出一个乡村田园风景的绘本。
盯着玻璃窗看了好一会儿,身丨下坐着的那一块儿炕捂了半天也不见热乎,晚饭不用再吃了,但炕得烧热,不然晚上睡觉冰凉。
是了,在村里生活就那样,万事都要自己动手。
陈伶家只有偏厦门口堆了那么一点苞米瓤子,其他一点烧火的柴禾都没有。
就这点苞米瓤子还是秦姥爷前些天为了烘干黄泥炕从自家运过来的,苞米瓤子旁扣着个柳枝编的土篮子,她慢慢用手抓了些苞米瓤子,拿回屋里生火。
就这么一会儿,天就黑了,只隐约有些昏暗的天光,陈伶开着屋门呢,就没开灯,怕招小虫子飞进屋。
陈伶把苞米瓤子塞了些到灶坑里,用打火机点了半天也不见那苞米瓤子燃着,她蹲灶口沮丧地叹了口气,小时候都怎么引着火来着?
她拿着打火机又尝试了几次才想起,得先塞点易燃的纸片松针之类的,才能引着火。
于是又回屋里抽了两张面巾纸,放苞米瓤子下面引着了,火这才慢慢燃烧了起来。
陈伶掀开锅盖,对着硕大的铁锅发呆,她也不知道锅里要煮些什么,而且家里应该也没什么能吃的吧。
眼看着铁锅已经烧热了,总不能一直烧干锅,想了想,陈伶拿了新水桶出去,在水龙头那儿接了一桶水,想提回来烧点热水洗漱用,结果……没提动。
左右手一起用力,勉强提起来走了两步,立刻又放下了。
不行,太沉了,陈伶的胳膊都在颤抖。
反正没人看见她出糗,更加不会有人来帮忙,陈伶直接抓住桶沿,往地上倒掉了半桶,拎着剩下的水进了屋。
就这么十几步,好家伙,真费劲啊。
终于添够了半锅水,陈伶盖上锅盖,坐在灶坑前,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裤脚和鞋面继续叹气。
房子里没有水龙头,看来以后要经常接水进屋了,唉。
偏厦里有些老家什,都是些锄头、铁锹之类的农具,爸爸当年没舍得动它们,总觉得留着老家的房子和这些农具在,以后即便在城里混不下去了,回家种地也是个退路。
陈伶又添了些苞米瓤子进去,就起身去偏厦里翻,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偏厦里没有灯,陈伶拿着手机电筒做电源,在小屋里来回找了好几趟,最终在墙角里看到那个倒扣的红色塑料大盆。
找的就是你。
陈伶费劲的把塑料盆翻出来,就着仅有的光线检查了下,没有什么破洞,只在盆沿上有个小裂缝,问题不大,应该还能用。
她高兴的把又长又大的塑料盆拖拽了出来,在院子里用水龙头里外冲了个干净,就拖回屋了。
塑料盆上的裂缝也不大,陈伶从扫帚上撅下两个小枝条,夹着个塑料袋在灶坑里烧化后,快速怼到裂缝上,很快就在裂缝上凝固出黑黑的一条痕迹,这样裂缝就被“补”好了,只是她手法不行,融化的分量也没掌握好,丑了些。
丑点儿也没啥,陈伶记得小时候家里的洗脸盆破了,爷爷就是这么补的,一点不耽误继续用。
连打理带清洗大盆,累的陈伶出了一脑门的汗,指甲缝里都是泥,上衣袖子也蹭脏了,不过本来她洗这个大盆就是为了能在家里洗澡,也就无所谓了。
锅里的水很快开了,陈伶进屋摸了摸炕,只是微微发热,还得继续烧。
原来想让炕热乎,得烧这么多柴禾啊。
陈伶心里大概有了个谱,又出去拿了些苞米瓤子回来,填满了一灶坑让它们慢慢燃,再把开水舀到桶里,拎到西屋倒入大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