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笙醒来时茫然至极,窗外蝉鸣声声,正午热烈的夏风冲破窗的束缚吹到她脸上。
她此刻昏沉,残存的记忆还停留在与何怡何老师恰好一道下楼的时刻。
她下楼是想提前提前去饭堂吃饭,可现在怎么躺在这里?
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林冬苼抓到了一张薄床单,回过神,缓慢扭头往外看想查看情况。
“你醒了?”低沉磁性的男声从她的背后传来,“这里是校医室,何老师在给你打饭,你稍等,她待会就回来。”
什么人!林冬笙惊愕,昏沉的大脑并不支持她快速地转过头去,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她便听到背后的椅子“吱呀”一响,像是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后方走出。林冬笙没戴眼镜,看不清楚男人的面容,却能感受到对方步伐间的气场不凡。
他走到林冬笙面前,俯身递出了——“你的眼镜,何老师刚刚托我帮你保管。”
她能看清,伸在她面前的手修长且骨骼分明,在对方翻手摊开前,能看到手背上淡淡的青筋。
林冬苼迟疑了一秒,职业原因她很少和同龄的陌生男人接触,一时之间脑子卡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像是笑了一下,把眼镜塞进了林冬苼的手里:“怎么,不要眼镜了?”
下意识戴上眼镜应当是每一个高度近视者的本能动作,戴上后的林冬笙终于可以看清对方的样貌了。
和不戴眼镜时感受到的不同,男人俊朗高大,剑眉星眸,身着衬衫西裤,也许是因为对方眼带笑意,看上去温润如玉。
她刚想开口说些感谢的话语,校医室门外便传来了动静,何老师提着一个饭盒同校医一齐走了进来。
“林老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何老师53了,但这健步如飞的样子可不像一个过几年就准备退休的老教师,倒是林冬笙自己的这身体看起来病怏怏的更危险。
她眼尖还瞧见何老师路过那男人的时候还拽了一把,像是嫌那人挡路。男人苦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让老师和校医走了进来。
校医拿着杯糖盐水放在她的床边上:“其实也没啥能帮上的,低血压,只能你自己缓缓了。”
“你刚刚可吓人了!”何老师在一旁接着说,她压低着嗓子俯下身道,“咱俩不是结伴下楼嘛,结果走到二楼你就这么——啪一下就往下坠,吓死人啦!”
“幸好我一把抓住了你,你怎么这么轻,我看我一下就能把你提起来了。”
低血压已经是林冬笙常见的毛病了,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体虚。
只是这几年来,没在学校里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晕倒行为罢了,这次看起来可把同事给吓坏了。
她连忙摆手说不必担忧,自己很快就能恢复。校医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再次出门了。
下午第二节还有课,她撑起身子准备想着先吃饭。
“段观竹!你看那么久也不懂得过来帮忙吗!”何老师突然的一声暴喝,吼的不是林冬苼,可也吓得她往回一缩。
何老师可是她们数学科组出了名的大嗓门。
上一回林冬苼给自己班上自习课,都能听到隔了一个课室传来的何老师声音,当时那一嗓子,不止把她吓一跳,她视野里大半的学生也吓了一跳。集体一抖的样子,差点让林冬苼憋不住笑出声。
她下意识扭头望去,男人像是刚发完些什么消息,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走近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好,我叫段观竹,是何老师的儿子。”
他微笑着对林冬笙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来接何老师出去吃饭,没想到碰上林老师晕倒了,于是便在这边帮忙。”
林冬笙点点头,转身同旁边笑盈盈的何老师说道:“真是耽误你俩了,谢谢何老师和——”她迟疑一顿,“段先生。”
“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何老师似乎还想留下,但林冬笙婉拒了她的好意。
这次本来便是何老师帮了她,总不能继续耽搁他们了——何况她还有些要做的事情,有人一直待在旁边让她有一些不自在。
何老师出去时恋恋不舍的表情还把林冬笙逗笑了。
她打开饭盒,食堂的饭菜实在是太糟糕了,油腻腻的饭菜让她胃口全无。可浪费不得,都是同事亲自给她打的饭菜。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对方给自己打包的饭菜,林冬笙又在微信上给何老师发去感谢。
下回得请何老师吃一顿饭才行,她想,得出去吃,饭堂是真难吃。
走出校医室的何怡伸出手肘杵了杵段观竹:“别装,你刚刚是不是害羞了。”
段观竹无奈地笑了笑:“妈,你怎么这么敏感?”
“那当然啊,”何怡挑眉,“你是我生的,从小到大你什么表情我没见过?你这一看就是有些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