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对面屹立在江面的跨江大桥也亮足了灯,伴随着啾啾的声响,一小簇一小簇花光迅速往上蹿,炸开一朵接一朵花似的烟火。红橙绿紫蓝,色彩纷呈。
沈恪从后用唇贴了贴她耳垂,轰烈的烟花声中,江亦吟听见他隔绝所有噪音的表白,“江女士,愿意给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男朋友吗?”
江亦吟耳根乍热,“不是已经是了吗?”
怎么突然搞得这么正式,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江亦吟不再将目光专注于烟火,而是转身和他面对面相望。
烟火再绚烂,但烟火千千万万,而这个瞬间,值得她记一辈子,却只此一刻。
三场烟火,她和他看过三场烟火。
一场是千千万万次和他相处时心中炸开的无形烟花,她违心告诫不曾心动、不能心动。
一场是爱丁堡夜晚的烟花艺术节,她违背道德坦然认清自己,不该心动。
一场是今夜,双双交心,看对方眼里都灿若星河。
沈恪闭眼低头抵住她的额头,“这是我要给你的恋爱仪式。不管你觉得有没有必要,但我不希望我们的开始太随便。”
在每一个想要逃离沈家的日子,沈恪都曾以为,自己以后都会孤身一人,他自尊自傲,不想表露出自己的缺点,却不想一次次输给眼前这个女人。她纤细的体格总蕴含着让他为之震撼的能量,也有同样不愿为人知的脆弱。
树欲动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在他有能力想要回馈把他拉扯大的长辈时,身后早就空无一人。
而有一天,她像一片望不到底的田野,像滔滔不绝的江河,在他身后摇摆翻滚浪海。
他这艘船,原来也能有一天,找到可以航行的地方,而不是搁浅的孤帆。
江亦吟瘪了嘴,吸了吸鼻子,“你求婚的时候可得比这更大阵仗,不然我不接受啊。”
她是个好面子的人。
事事讲求完美,她喜欢的人做事待物也得一样。
沈恪无奈预料到她这句话,翘唇点着头,在她的回吻中交缠至这个城市到万籁俱寂。
几分钟前的琴声还在江亦吟耳畔回荡,眼泪无声无息掉了又掉。她的的确确在拥有幸福,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江亦吟事业圆满,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站在她身后看清她的脆弱,做那个无论怎样都会站在她身边,无条件爱她的人。
江亦吟的手不动声色撑上他胸口,指尖一笔一画写出来。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渴求什么,缺乏什么,希望得到什么,但甚至不需要我表达出来,你就一眼看见——
心口阵阵酥麻,沈恪攥住她不安分的手,一吻毕,一吻又起,他垂头在她发顶轻吻,这个时节,早桂初绽,空气里遥遥飘着浅淡的桂花香气。
身后是幽幽庞大的夜景,身前是此生唯一想爱之人。
缠吻倾倒的架势一如暴风雨来临的海浪,在那偏航的警示里,江亦吟拉上帐篷,一如拨开碍事的表盘。
直至地平线升起那一轮血红的太阳。
他们并肩相望,那是可期的未来,和永远交错新生的千万个明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