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结巴地应。
同一时间,江亦吟在路边看着手机里那还是无人接单毫无响应的打车界面,默默搜索从这到桥芷苑的步行距离。
两个半小时。
……
江亦吟咬牙,无声咒骂了几句。
“周既川,就你会骗人,死骗子,大骗子!”
一辆重机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她身后,车上的人两脚散漫撑地,一手捞着头盔,轮廓流利精致的脸在霜风里寡冷轻佻,看戏似问一句,“他骗你什么了?”
突兀出现在寂寥夜空里的一道声线让江亦吟虎躯一震,连忙转身,对上沈恪那张无情脸。
“你怎么在这?”
沈恪没下车,只是默声从又拿出一个头盔,递给她,话里懒散,“不知道,圣诞老人跟我说好像有人需要我。”
江亦吟僵了大半晚的心在这刻犹如破冰的湖面,碎冰块掉进去砸出层层涟漪,唇角不自觉勾起,“你还跟圣诞老人有联系?”
沈恪装模作样阖眼认同,拍拍车身,“圣诞也是有时效性的,过了今天,就不算数了。”
他拿头盔的手还撑在半空,挑眉,“你还不上来?”
江亦吟一把扯过,利落地撕开带子往头上套,又干练十足地贴和,跨腿坐上他后座,双手自然而然搂住了他的腰身。
沈恪显然定了一下,才松了松肩膀,抬脚启动车身。
“圣诞老人跟你熟吗?”江亦吟在凛冽的风中问。
沈恪降速,“怎么了?”
江亦吟贴近他耳边,“我想跟他打听个人。”
沈恪拧车把的手又松弛了些,“谁?”
江亦吟双手又收紧,“今晚陇江年会,有人和我同台表演了节目,但我没看清他的脸。我想知道他是谁?”
沈恪感受到女人环抱他的温度,似一簇小暖炉,作用不大但让人忍不住靠近,他声线沉磁,多了些少见的成年男子的力量感,“就因为和你同台表演,你就想知道他是谁,一面之缘而已。”
他话里有批判意味,车停,他转头,带着头盔的脸擦过她倾身的薄唇,“姐姐,你未免太多情了。”
明明嘴唇碰到的是冷硬的头盔罩,嘴唇的触觉却连接着大脑的一根线,瞬间直冲脑门的羞耻感在沈恪特意停车和说出这句话的动作而让人伤神。
他们之间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失误。
“沈恪,别说你在吃我的醋。”江亦吟向来擅长掌控关系。
沈恪扣住她环在他腰侧的手臂,把她往自己背脊拉紧,头侧倾向她,一双眸子清淡,“如果我说是,你还会想找他是谁吗?”
江亦吟反掌住他小臂,专挑他手臂的青筋脉络摁压,“如果我说想,你又能怎么样?”
沈恪扯唇,确实不能怎么样,掐住她两只不安分的手腕,用力往两侧交叠扯紧,“抓好了,别乱动。”
江亦吟感到莫名其妙,“我哪动了?”
沈恪文不对题,拍拍她手背,教育小孩似的反过来点她,“知不知道干扰开车的人的危害?”
“你这车从哪搞来的?”
“借的。”
江亦吟“噢”了声,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机身颜色浮夸,荧光色刺眼,一看就不是沈恪本人的风格。
沈恪见她回得犹犹豫豫,拧头问,“你觉得哪有问题?”
即使沈恪现在告诉她他深爱这种土得掉渣的颜色,江亦吟必定会升起一种自己精心培育的东西被养坏了的挫败。
为了从源头掐断她的苦恼,江亦吟干脆选择对车身颜色的嫌弃闭口不谈。
“下次别借这种车。”
沈恪耳根子听出不一样的味道,“这种是指哪种?”
江亦吟困倦,“不安全。”
沈恪适时保持沉默,两人一路再无过多交流。头盔防不住脖颈处,冷风钻空子往她脖子里溜,江亦吟冻得直缩。
等他考了驾照,她第一时间就得送他一辆车。
摩托不让开进小区,沈恪把车停在外面,下车跟上了江亦吟。一前一后,江亦吟没刻意等他,沈恪也没刻意追至她身侧。
自然得像是熟悉的一家人,即使不说话不并行,也不会觉得尴尬。
“这段时间我送到学校的吃的,味道怎么样?”江亦吟随口问。
两人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江亦吟偶尔送过去的东西,都是通过李老师转交,沈恪那边也没给过她反馈,一时间她也不确定沈恪的想法。
沈恪停下脚步,诧异拧紧眉心,“你给我送过吃的?”
“你没收到?”江亦吟不解,“我每次都嘱咐李老师要给你的。”
沈恪像是想起什么,默了两声,改口,“收到了,挺好的。”
“有人拿了?还是谁欺负你了?”江亦吟敏感觉察到他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