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ICU是不能探病的。林郎月在ICU里躺了足足三天,没有苏醒的迹象,这三天白故天请了几波医生来会诊,可给出的答案都大相径庭。
丁家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丁家坤和段琳琅每天都会来一趟医院,刚开始时间陪得久,最近几天也只是露露面。丁静没有课的时候来看过几次,站在病房外悄悄抹泪,如果白故天在,她一定会仔细询问姐姐的情况。
张美凤有一次来探望,瞧着白氏医生进进出出,无比羡慕,还小声地对自己女儿说,大概国家领导人生了病也不过就是这个级别了。
丁明卿跟着自己母亲冯春玲来过一次,也只是站在病房外看了一会,见丁家坤和段琳琅离开,他们母子俩也跟着离开。
整个丁家最关心丁婉的就是薛婶,虽然不是丁家家人,哪怕站在门外,她也天天来看一眼。每次见到白故天,都会关切地问,“白少爷,小姐的情况好些了吗?”
在得到白故天失望摇头的结果后,薛婶眼里噙着泪,又忙安慰道,“没事,小姐吉人天相,会好的。”
薛婶还会带着煲汤的保温桶给白故天,“白少爷,小姐是喜欢你的。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白故天可以对丁家其他人冷冰冰的,唯独对这忠心耿耿的老仆倒是尽量满足她的要求。白故天接过她的保温桶,薛婶又腼腆地说道,“白少爷,这是我去庙里为小姐祈福求来的香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相信这个,但……求求你放在小姐床边好吗?我问过医生,这里面没有影响她身体的东西,求你了。”
白故天毫不犹豫地接过香囊交给看守的医生。
三天……五天……一个礼拜后,丁家坤慢慢接受事实,提出让丁婉转到市仁医院,因为那里丁家占股,出入探视都很方便。可白故天派在林朗月病房门口的保镖表示没有白故天的手谕不放行,要丁家坤联络白故天,气得丁家坤差点当场骂人。
段琳琅安抚丁家坤之后,打了一个电话给白故天,“小白,我知道这几天你也尽力,我和家坤看得出你非常不舍得丁婉,我俩非常欣慰,可是小婉毕竟是丁家人,她还没有和你在法律上结成夫妇,所以你……”
“丁家想和我谈法律吗?”在法律层面,白故天若是想争取丁婉的治疗权肯定处于劣势,但这句话从白故天嘴里说出口,竟然有一丝嘲笑丁家的味道,他又重复地强调了一遍,“你确定吗?”
虽然是手机交流,段琳琅还是感到阵阵凉意,立刻解释道 ,“当然不是,小白,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小婉变成现在这样,谁最难过?你以为是你吗?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为丁家开脱,只是想让你理解一下作为父亲的悲痛。”
白故天沉默了。段琳琅知道他被说动了。
“这几天你这的医生看了一波又一波,小婉到底是什么情况,相信不用我和你说吧,你自己也心里清楚吧。小白,如果小婉醒了,她会希望看见你和她父亲为了她这样争锋相吗?”
挂了电话之后,门口保镖接到了放行通知,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丁婉不能由邵一辰负责。那天下午,丁婉被顺利地转到市仁医院。
“丁婉一直都是我负责的!”邵一辰在主任办公室叫骂,“她之前头部受伤、中毒,还有那次昏迷不醒,都是我,为什么现在不行?”
主任被他闹得没办法,“这次和前几次情况不同,这次丁家和白家达成协议,必须配备白家安保和主任医师才同意转院到我们这,白家有专人照顾看护。”
“为什么要白家专人?他有什么资格?”
主任一直很欣赏邵一辰的能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小邵,丁婉快要结婚了。如不出意外,她下个月就会和白先生订婚,你说他有没有资格?”
“就是因为白故天,她才会一直受伤。”
主任叹了口气,“丁家规定除白故天本人、丁家家属和白氏医生外,其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主任,我要看丁婉的病例,求求你。”
“小邵,我和你实话实说,虽然丁家坤让丁婉转院到我们这,但实际上就是拖时间,让他的女儿走得体面些。你是最优秀的医生,按照规定丁婉的病例是不能给你看,但因为是你,”主任将桌上的病例报告往前推,无奈地说道,“你看了就知道大限就在这两天。”
邵一辰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和自己一起喝酒谈笑风生的人,现在已经如死人般躺在他们医院的重症室。
当天白故天在林郎月的病房里待了许久,就他和林朗月俩人,也不知他坐在病床前说了什么,等他走后已经是午夜,林郎月心率忽然开始加快,瞳孔散大,这不是好兆头,白氏驻派在市仁的医生已经连续几天加班,这个时间偷摸躺在值班室里休息。
护士站的护士找不到白氏医生,却见邵一辰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尽管白故天霸道地不让任何其他医生接近林郎月,但邵一辰为了能离她更近一些,已经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