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佳蕊微微仰起头,感受到无序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或轻或重,时高时低,但温度都是同样的灼人。
她将下巴抬高一些,拉长了脖颈线条,玉颈生香,凌佳蕊自己都闻到了,旖旎的氛围环绕在身侧,闭着眼睛享受今夜美梦。
只是她等了许久,楼啸川也没有动作。
要不是始终有气息扑在面上,她都要以为人不在了。
终于,凌佳蕊唇上一热,有什么东西很轻很轻地贴上来。
她轻动了动唇,察觉对方的有些干燥,触感却意外柔软,遂坏心地替他润了润。
只浅浅一下,楼啸川整个人傻了。
对于他来说,“接下来交给你”的全部理解,便是把唇也贴上她的。
礼尚往来嘛,没什么不妥。
但若要他再进一步,说实话,楼啸川还真不知该做什么。
好比说现在,兀然被人轻舔了唇,楼啸川全身上下僵硬成石头,体会了一把脑袋空空。
且全身上下的肌肉从来没这么硬过,哪怕是练铁砂掌时,也不如此刻的自己硬。
可自己该做点什么呢?仍是礼尚往来?
然凌佳蕊不知他此时苦恼,只闭着眼,品味感官无限放大,而捕捉到的特殊感觉,喃喃低吟。
楼啸川正在自我挣扎,闻声脑中悬着的丝线绷断。
一瞬间,粗重的苦寒湿气与凌佳蕊的香甜揉在一道。
像往苦药里添了一勺槐花蜜,然后充分搅匀,最终彼此融合。
阵阵酥麻感从凌佳蕊指尖迸发,带起痒意攀爬上四肢。
她不得不承认,单是这梦中一吻,便抵得上前世所有体会。
凌佳蕊忍不住小手轻按,示意楼啸川贴近自己,后者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不知道的是,楼啸川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他和凌佳蕊不同,全然没有一丁点同姑娘相处的经历,什么都不懂,更别说亲哪里了。
楼啸川满目迷离,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前所未有的敏感,而又不受控制。
这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楼啸川勉力稳住心神,闭眼强撑,硬生生夺回了思绪。
凌佳蕊唇上忽而一凉,周身热量散了大半,迷蒙之中,又渐渐睡着了。
她不知,因为这浅浅一梦,害的楼啸川在府里多待了两个时辰不止。
直到东方既白,他才换了身干净衣裳,驾马去向太行山。
凌佳蕊醒后,全然忘了昨夜的事,直到她看到桌上压着的留书。
“昨晚上将军几时回来的?”
紫晴正在给她梳头,手上动作不停,回忆道:“亥时还没回。”又不好意思地笑笑,“后头我睡着了。”
也就是说,昨夜那个吻,很有可能是真的?!
凌佳蕊有些凌乱,小手一不留神挠了挠头,叫紫晴轻轻一拍,“二奶奶,别乱动。”
她只当凌佳蕊是担心姑爷,看着好笑。
“那将军几时出门的?”凌佳蕊又问。
“比平日晚一些。且姑爷今晨好生奇怪,往常都是练完功才沐浴的,今早居然先洗了才去。”
“他今日怕是没练功。”
“二奶奶怎么知道的。”
“你看。”凌佳蕊把信朝紫晴脸上挥了挥,“他说有事要出城,几日才能回来。”
“什么?”紫晴惊呼,“今个儿回门,姑爷出城了?”
新嫁娘回门的大日子,姑爷却不在,紫晴急坏了,放下手里的簪子,“我寻人去追!”一溜烟跑没影了。
凌佳蕊不以为意,心道还是别回来更好,万一昨夜里不是梦,这不得叫她尴尬死。
可转念又想,楼啸川这人木讷,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和昨夜吻他的男人相去胜远。
心下思忖着,凌佳蕊一指点上朱唇,像被烫了一瞬,又拿开。
是了,楼啸川连洞房都不懂,怎会懂这些?应该是梦。
又想到楼啸川经不起撩拨的样子,凌佳蕊有了答案。
即便他懂,也没这个胆子,是梦,定然是梦!
凌佳蕊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转头叫人,“黛蓝,你来给我梳妆。”
一个多时辰后,凌佳蕊来到凌府。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鲜亮,戴的点翠头面,精致华贵。
随手解开金绸带子系的结,把枣红色烧毛披风递到丫鬟手里。
不过几日没见,魏氏倒红了眼,心疼道:“蕊儿怎么瘦了。”
“没有,是我长个了。”凌佳蕊双手盖着魏氏的,言笑晏晏。
魏氏朝她身后遥望,“怎么不见姑爷?”
“啊。”凌佳蕊寻了个借口,“刚巧有公务。”
闻言魏氏立时掉了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