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陵一看到这把剑,就认出了它原本属于自己曾经的对手——梁愫。在梁愫还是枕粱门弟子时,他们二人每一次交锋时,她都是用这把剑与他交手。然而在他俩独山对战时,梁愫身边并没有带着这把宝剑,想来是她在辞别师门时,将飞星剑留了下来。
“你看,我没有诳你。连你的掌门,梁愫昔日最要好的师兄梁乐,也把你视为师妹梁愫的女儿,连她昔日最为珍视的飞星剑都传给了你。”严子陵尖声说道,“这可不是随便哪个枕粱弟子就能拿在手中赏玩的宝器。”
“废什么话。”秦萧萧不理会严子陵的激将法,摆开迎战的姿势,准备与严子陵殊死一搏。
与秦萧萧的严阵以待不同,对面的严子陵仍是一副自由散漫的样子,仿佛并不把会使乾坤一剑的秦萧萧放在眼里。这让一旁观战的徐二狗看得有些迷糊,不知道严子陵是虚张声势还是稳操胜券。
徐二狗看不分明,秦萧萧心里却是洞若观火。这是严子陵在试探,他在等全神贯注戒备着他的自己松懈的那一刻,一旦时机成熟,他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自己,企图轻取胜利。
认清了严子陵的意图,秦萧萧故意微微侧身,露出半个身位的破绽。果不其然,严子陵觊觎多时,见秦萧萧分神,立马拔剑出招,劈风斩浪似的朝她袭来。熟悉的劈山断海,这一招果然是天门十八式中最具攻击性与杀伤力的招式,无怪山三派弟子这么爱用。
秦萧萧不慌不忙,劈山断海虽强,但她在武林大会中已经见郑可贤用了多次,清楚这一招的落点及力度。加之她早有防备,化用本门清谷剑法中的晴空飞鹤轻盈躲过,让严子陵的这记强招扑了个空,生生将她背后一株十年树龄的柳树对半劈开,歪斜着向两边倒去。
“干将剑。”秦萧萧听得徐二狗在一旁惊呼,才将目光投向严子陵所用的宝剑。刚才她全身心投入在对付严子陵使出的劈山断海上,没有留意到他用的竟是这把素有“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之誉的神兵利器——干将剑。
干将对飞星,山三对枕粱,严子陵与秦萧萧的对决,不仅关系自身胜败,也代表着他们身后两大门派武学奥义的激烈碰撞。许是受到两人紧张气势的感染,一时之间,独山上风止叶静,气氛凝滞。
没有喧天锣鼓,没有如云看客,一人一剑,秦萧萧和严子陵在经历了彼此相对保守的初轮试探之后,终于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势要在今日与对方一较高下,分出胜负。
没有犹豫,没有退却,秦萧萧抢先占得攻方位置,将飞星剑横在胸前,双足点地,轻盈一跃,娴熟地使出一招飞燕踏浪凝聚剑气,连人带剑向正前方的严子陵迅疾打去。
徐二狗在一旁看得呆了,不想这个小妮子竟有如此本领,无怪严子陵对她如此上心,大江南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秦萧萧现下不过二十岁出头,正是在武学之道上进益最快、突破最大的时候。假以时日,她定会成为严子陵不容小觑的劲敌。
显然,严子陵对于这点心中十分了然。是以他今日与秦萧萧的对战分明使出了十足十的本事,势要与她分出胜负,在她羽翼未丰前将她的根基彻底剪除。
兴许是高手所见略同,就在秦萧萧使出山三派绝学天门十八式中第九式飞燕踏浪的同时,严子陵不假思索地回以枕粱门立门之基——清谷剑法中的晴空飞鹤,干净利落地避开了飞星剑的剑光,并在瞬间收剑变招,向尚未结束飞燕踏浪一式的秦萧萧予以还击。
碧水东流!秦萧萧虽然没能亲眼见识过碧水东流,幸得她有一个博览群书通晓万事的好师傅庄亦谐,他曾告诫过秦萧萧,天门十八式一招一式都留有后手,变幻莫测,绝非第一眼看到的那么简单直接。
既然明白天门十八式暗藏玄机,秦萧萧自然早早留神注意着严子陵的动静,一见他有变招之势,便迅速将飞星剑支在身前,防备严子陵突然变招。论起来,碧水东流不孤不险,比不得劈山断海和百川归一两招迫人心魂。然而,剑术卓绝的严子陵会在这紧要关头选择碧水东流,自然有他的一番用意。
碧水东流这一式名字听着缠绵宛转,仿佛是在春水碧蓝的江上独泛轻舟,悠游自在。然而,对于自小在河边长大,熟习水性的人来说,他们太清楚风平浪静的水面下隐藏着多大的暗流汹涌。
这一招之所以能排在天门十八式之六,绝非实不符位。它前招平和,貌似后继无力,实则后来居上,有万马奔腾之势。好比行舟之人原本泛轻舟于湖上,惬意舒适,不料湖下波涛汹涌,猛地一个大浪掀来,轻则船翻人倒,重则人船两失。若非秦萧萧早有防备,严子陵这一手就已将她辖制得服服帖帖。
严子陵见秦萧萧轻而易举地躲开自己精心埋线的一招,心下暗惊。握剑的手不由得暗暗加重了力气,不再心有旁骛地地使用其它门派的招式试探秦萧萧的武功进益,按部就班地运用他早已熟谙于心的天门十八式与秦萧萧一较高下。
另一方面,秦萧萧面对实力显胜于己的严子陵,自然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