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知们听从韩述儿的命令纷纷离开了仇府,四散到长安城各处,找寻黎小容在内的几名漏网之鱼的下落。不仅如此,韩述儿还调来了神策军,由他们把守在长安城各处城门,不许人随意进出。
秦萧萧没有随其他两不知一块离开,她刚才瞧得分明,派去找人的两不知之中,并没有徐二狗。他分明,还在仇府。秦萧萧不想这么错过徐二狗,她避开众人,独自留在仇府,想要找到徐二狗。
当仇府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两不知时,本就打扮奇特的两不知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秦萧萧借着两不知的装扮在陌生的仇府里东游西荡,搜寻着昙花一现般现身又消失的徐二狗,殊不知,她自己已经置身于他人怀疑的视线之中。
秦萧萧不知道身后的这双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自己的,当她从执着于揪出徐二狗的踪迹的偏执中抽离出来时,几乎同一时间,她发现身后有人密切地关注着她的动静。
这不是好奇的、亲切的、善意的眼神,秦萧萧凭着剑客的本能感知到身后那道目光的不怀好意。他在怀疑、在试探,在探究她的来历、她的目的。秦萧萧感受到了未知的危险,她不再执念于找到徐二狗的下落,而是战略性地后退。
最后一队两不知三三两两地结伴准备离开仇府,秦萧萧悄没声地跟在他们后头,顺利地和他们一道出了仇府。走出仇府大门,前头带路的两不知往西拐进了一条秦萧萧没有去过的小巷,她登时觉得身后如芒在背的那道目光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初春的落雪见到了东升的旭日,瞬间消融在暖融融的空气中。
两不知本是囊中羞涩的江湖侠士迫于生活才选择的一条谋生道路,谁成想今日仇府竟将他们派出来搜捕手无缚鸡之力的几个弱女子。出了仇府,领头的几个人便有些无精打采,脚步迟缓地带着一队人在长安城繁华的街道中游荡。
说来也巧,偏偏是这支散漫无序的队伍,撞上了仇府急着回府报信求援的下人。这人在城中奔波了许久,好不容易遇见了秦萧萧他们,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紧紧拉着他们的手,告诉他们有两名和逃跑之人穿着相似的女子赶在城门设卡前逃了出去,径直往南边去了。仇府其余几人追着那两人出了城,派他这人回来喊人。
与见到两不知欣喜非常的仇府之人不同,听了他传达的消息,两不知们僵硬地立在原地,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原本,他们来为仇府戍卫就犯了江湖中人的忌讳,如今,仇府又让他们帮着去抓几个出逃的下人,更是有违侠义之道。
最为要紧的,仇府管家说好的结工钱的时间就要到了。这个时候,没人愿意为了出城耽搁自己拿钱。毕竟这年头,手头拿着真金白银,比什么都要紧。
“我去吧。”一个女声突兀地响起,两不知们纷纷回头看向说话的同伴。这是一个陌生的身形,不知什么时候加入到他们这一队来的。藏在两不知着装下出声应允之人就是秦萧萧,估摸着时间,小容她们应该已经出城了,若是有仇府之人尾随,以郑康的武功,很难将他们完全甩开。
一头,秦萧萧心里担忧着,顺水推舟打算让仇府之人带着她找到他们。另一头,仇府下人见有人愿意与他们一块去,喜不自胜,连连作揖,在前边引路,带着那人三步并两步地飞速向城外走去。余下的两不知得了她的人情,依旧在仇府周边的地方闲逛不提。
说回出城的这几人,仇府下人心中着急,引着两不知走得飞速。他们一路疾驰,穿过长安城内大街小巷,未几便来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兵士已经得了消息,在出入城的口子设了关卡,严格盘查今日想要出城的年轻女子。
设卡的这会儿功夫,城门口已经围聚起几十名被拦着不肯放行的女子,气鼓鼓地想找人讨个说法,还有与她们一块同行的人们,也都一脸烦躁地等着兵士们查验完毕,好让他们结伴出城。
“好军爷,麻烦您稍微快点,我内人的娘家舅爷病得很重,去晚了可就见不上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了。”一人恳求道,他的妻子排在队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允与放行。
“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还要等多久才能让我们出去啊。再晚些出城,我们可就赶不到城门下钥之前回来了。”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女焦急地点着脚尖,数着自己前头还有多少人。
等待的人们按捺不住性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城门口说开了,都想让守城的兵士快些放行,好让大伙儿出城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去。
“吵什么吵,嫌命太长了是吧。”一个瞧模样左右是个小头头的兵士大腹便便地走到喧闹的人群中,不耐烦地拔出腰间长剑,亮出白闪闪的剑尖威吓心浮气躁的众人,吓得人们纷纷后退,生怕被这利剑刺伤。
那头目又粗声粗气地对手下的兵士呵斥道:“今儿仇府丢了人,哪怕是把所有人都给我拦在这儿,也不能把出逃的贱婢给我放走,知道吗?”
一片寂静中,他手下的兵士响亮回答:“小的明白。”
小头目对于自己的威势十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