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儿亲亲热热地挽住鱼妙旋的手腕。
顿时感觉到手底下的女子浑身一僵,那对着丫鬟的斥责之声也戛然而止。
颜水儿笑着道:“夫人何必跟一个小丫鬟计较,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一切张弛有度,依规矩行事便是,可若再这般训斥下去,没得失了你巡抚夫人的身份与体面。”
颜水儿这话说得虽没什么偏颇,却也不甚客气。
可在底下怀有异心的臣子看来,却是无所谓,只要鱼妙旋能被劝下就好。
也是他们失了智,见今日鱼妙旋竟能这般听向巡抚的话出席了不说,还老老实实地呆在了这位颜良媛的身边颇久,便以为是她终于能为知同兄改了性情。
却不承想鱼妙旋除了那副颇好的相貌和身材,为人处世还是那副没头脑的样子,竟是与从前丝毫未变,让人恼怒。
而偷偷让丫鬟去促成这一事的官员更是长舒一口气。
即便底下的一些官员已经去而复返,隐晦地对他摇摇头,表示并没查探到向巡抚的去向,他也丝毫没有了再让鱼妙旋去试探的想法了。
就这么在那高座上安安静静待着吧,对谁都好。
众多官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暗中思索道,并对上首‘一无所觉’的颜良媛抱以今晚第一个友善的笑容。
而他们眼中什么都不知道的颜水儿,此时见自己已经将鱼妙旋架了起来,又以身份之便,让那哭得稀里哗啦的丫鬟退下。
便亲亲热热地在众位官员‘啊~这是什么天赐良机’的赞叹眼神中,挽着鱼妙旋的手去往后院更衣了。
全程,她的离席都并未曾引得任何一个在场官员的疑心,甚至还得到了许多官员的赞同与感谢。
毕竟颜良媛的衣裙也湿了嘛。
对于一个剥个葡萄都要净手三四回的娇滴滴的娘娘来说,襦裙上有了茶渍,自然是要赶紧下去更换衣裙的。
说不准以这位良媛娘娘爱美又矫揉造作的性情,定是要全身都重新沐浴一遍,再好好地擦脂抹粉一通,最后风姿万千地出现在太子殿下身边,这才会罢休。
颜水儿这都还没离开,众位官员就已经在心里给她自发地找好了离席的理由,甚至久久不归席的借口。
甚至这份理由和借口还是他们自己这边的人手造成的,即便是再疑神疑鬼的官员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纠结一番后,便不再关注这位离开的颜良媛。
于是,在离去的最后一瞬间,颜水儿悄悄回头,给了秦桓一个小小的得意眼神,惹得秦桓低头几不可闻的失笑一声,这才翩然离去。
等彻底离开那些官员们的视线,将那些喧哗的热闹抛诸脑后后。
颜水儿直接松开了鱼妙旋的手臂,气势张扬的直接带着身边的婢女去往后院更衣,瞥都没再瞥她一眼,更别说与她说话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巡抚夫人架子大得很,性子也颇为不逊。
大约是被那位向巡抚给宠出来的,你顺着她时,她必定也会看你不顺眼,还疑神疑鬼。
可你若对她不屑一顾,甚至对她态度愈加不好,她那股子被男人和权势宠出来的傲气劲儿就会蓦地发作,甚至会变得更不稀罕搭理你。
而这也正是颜水儿想要的效果。
果不其然,鱼妙旋被她莫名的其妙拉出来,又被莫名其妙地抛下,末了末了,还遭受了她这么一通目中无人的白眼。
顿时紧紧握住身旁搀扶住她的丫鬟的双手,都将人的手给捏红了!
“她什么意思?她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不在这儿了,所以她就不装了是吗?!”
“殿下真真是有眼无珠,竟生生宠爱了这么一个不知尊卑的、满心虚伪的女子!”
她盯着颜水儿嚣张离去的背影,暗自咬碎了牙齿,只觉得颜水儿这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能有如今的嚣张劲儿,还不是因为她颜水儿攀上的是太子殿下,才得了今日的荣宠!
可天下但凡消息灵通点的,谁不知道这位得太子殿下盛宠的颜良媛曾经是昭阳殿的婢女出身啊,与她花魁的出身相较,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她好歹也算是自家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可颜水儿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妾?!
她敢将所有胆敢向自家老爷伸手的狐媚子都打死,还不让老爷有半点不满,甚至还要来哄她,颜水儿她敢吗?敢这样对太子吗?!
呵!笑话!
满心愤恨不满的鱼妙旋在心底暗自痛骂了颜水儿好一会儿,这才气愤地带着身边的丫鬟转身就走!
竟是半点都不打算再搭理颜水儿这人了!管她是不是太子盛宠的颜良媛呢!
而另一边的颜水儿,离去后没多久,便带着仲绿躲在了一个无人经过的假山后面。
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鱼妙旋的动作,确认她是真的带着丫鬟们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