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镇都是白身了,那本身身上就没诰命、只是跟着自家夫君才被人称呼一声司武夫人的赵晚秋,自然也成了一介普通的民妇。
甚至比从前都还不如。
毕竟从前她的母亲至少还是当朝太子身边的管事尚宫,尚有权力,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东宫的出身,母亲的财产,夫君的权势,还有她至今还未出现的儿子……她通通都失去了。
赵晚秋一想到这一点,她几乎都要崩溃。
她甚至都顾不上身后的那些哭嚎的凄惨的孩子。
但再崩溃,她和赵阿母都被严格遵守命令的银甲卫们给无情的拖出去了,不论她们叫喊得有多么凄厉。
一时间,原本就风声鹤唳的宫人们更加谨小慎微了。
而被秦桓拉来室内的颜水儿则感到轻松多了。
没有了讨厌的人,也没有了烦人的事,甚至就连担忧的秦桓也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她甚至还有心思感叹感叹太子妃的不容易。
要是她天天要处理的公务都是赵阿母这样的,还能数年如一日地维持身为太子妃的体面,那也是真的不容易。
不过有一点她很好奇。
她偏头,看着秦桓问道:“殿下,褚镇怎么突然就被革职了?”
“前段时间不是还在传他身受陛下看重,陛下甚至还要将宗室贵女嫁给他做妻子吗?”
虽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人选又变成了冉贵妃家的族女,但大体的核心还是没变。
虽然冉氏族女没有宗室贵女身份显赫,但冉家现在权势正盛啊。
君不见前朝冉将军权势滔天,后宫冉贵妃位同副后,满京都的世家,谁不想和冉家沾点亲带点故?
褚镇这样身无长物且毫无背景之人都能得到这样的赐婚,不知眼红了多少寒门子弟和世家中不受看重的庶出子弟们。
褚镇走路都带风的好吗?
更甚者,这也是褚镇自回京后敢不去拜见太子的底气。
太子虽然年少有为,但肃帝至今仍春秋鼎盛,谁也不知道往后时局在十几年的光阴变幻中是不是还依旧稳当,没有变化。
毕竟古往今来,以太子之身顺利继位的储君真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们这位肃帝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表露过对太子的不满,想传位于十八皇子之心几乎昭然欲揭。
而这种情况在近几年尤甚,从去年年末起,太子就再没入过朝堂了,如此,还不算帝王鲜明的表态吗?
颜水儿知道,此间种种才是褚镇,或者说是许多朝堂官员思考和摇摆的过程。
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想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褚镇就被革职罢官了。
不是说很抢手的吗?不是说很是看重的吗?
就这??
还是说,褚镇也参与到了江南赈灾贪污案一事了?
秦桓看向她,看着内殿只有他们二人在了,这才将自己的疲倦显露出来。
他坐在软塌上,顺便也将颜水儿拉到自己的双腿上坐着,头靠在她的怀里,低醇的嗓音中带着一点委屈与怨念。
“你第一句话问的竟不是我。”
颜水儿:“……”大意了。
她眼神不自在地瞟走,小脸微红,尤其是在听到他用低沉如大提琴一样的嗓音跟她撒娇的时候,整个人天灵盖都要被内心的激动给冲开了!
呜呜麻麻好酥,他好酥!!
“咳。”然而不管内心多么疯狂,她面上还是一副温柔又镇静的样子,抚了抚他乌黑柔软的长发,“我那是信任你。”
“以殿下您的能力,还有什么需要我担心的吗?没有!”
秦桓睨她一眼:“真的?”
颜水儿一脸真诚:“真哒。”
水润的眼眸几乎要眨到他的心里去,软成一片。
秦桓知道这个小骗子是在说谎哄他,但他……还是被骗到了,或者说,甘之如饴。
嘴角下意识地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秦桓有连忙收起,装作一副失落的样子。
“虽然很开心你能信任我,可我还是有些难过。”
这下颜水儿也有些被骗到了。
一向强大的男人忽然流露出如琉璃般的脆弱,简直让人心疼到心坎里,颜水儿这个大俗人也不能例外。
于是她的嗓音一瞬间骤然柔和了八个度,变得格外好说话。
“那你说,要怎样你才会不难过呢?”
秦桓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说你就会做?”
“嗯嗯。”颜水儿连连点头,表达自己想要弥补的决心,“你说!只要你说我都会去做,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
等等,好像吹的有些过了。
颜水儿的铿锵有力的声音骤然心虚。
但秦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