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颜水儿一本正经地跟自己一一分析着利弊的样子,秦桓眉宇舒展,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许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焦虑,他挥挥手,让魏正等人出去。
然后拉住了颜水儿的手,一个巧劲,将人带到了自己面前,挑眉道。
“孤有说不允吗?”
颜水儿义正言辞的气场顿时歇了一半。
她轻轻瞪了秦桓一眼,水灵灵的眸子里写满了‘说正事呢,你正经点’这几个大字。
秦桓好脾气的点头,但是握着的手纹丝不动,甚至还更紧了。
宽大温暖的手掌牢牢地包裹住柔弱无骨的小手,细细地摩挲着。
他似乎很喜欢玩她的手,明明他的手更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颜水儿悄咪咪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红着脸,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然后在秦桓催促的眼神中,思索了下他刚才的问题。
半晌,有些气弱,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好像没有。”
心中却下意识一松,似乎没有昨晚那么焦灼了。
秦桓将一切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渐渐化为真实。
他直接道:“我让卫黎陪你去。”
颜水儿连忙拒绝:“不用,还是让卫统领跟着你吧,方统领已经被你派出去了,若是身边只跟着魏大监一人……”
颜水儿在秦桓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越来越小声,最后拒绝的话戛然而止,但还是忍不住低着头,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只是听说冉将军府守卫十分严密,万一发生了点什么……”
你身边只有魏正一人,岂不是危险?
秦桓神色淡淡,却带着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矜贵与傲然。
“便是只有孤一人,冉府也休想伤孤分毫。”
他复又望向她,眼中淡淡的神色化为点点笑意。
“况且孤到底还是东宫太子,大雍储君,只是去冉府赴宴罢了,你当是去闯什么龙潭虎穴吗?”
颜水儿小声嘀咕:“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鸿门宴。”
“什么?”秦桓疑惑。
鸿门宴,那是什么宴?
“没什么。”颜水儿摇头,但她还是不放心。
她知道秦桓这一去,一定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借着群臣回京之宴这样复杂的局面,将水搅浑。
如有机会,甚至会主动制造混乱,寻找冉将军与贵妃牵扯密谋的证据。
毕竟犯罪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犯过一次罪的人,感受过那种贪欲被满足的膨胀感,就再也放不下了。
冉将军作为贵妃身后最坚实的护盾和宫外最强势的爪牙,早已权势滔天,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犯错。
而即将南下的秦桓,此时需要一些令贵妃忌惮的罪证和筹码,以此吸引各方的注意力。
所以她思索了一下,提出了个折中的方案。
“那就让宿朝跟着我吧。”她的眼中带着不可辩驳的严肃,“冉府并非什么龙潭虎穴,武安侯府更不是。”
“我有自保之力,也盼望殿下能更加珍重自己。”
或许是颜水儿眼中的郑重太过坚决与沉重,让原本唇角带笑的秦桓都忍不住微微一怔。
那埋藏在心内深处无人触碰的黑暗,忽然像是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撩拨了一下。
黑水翻涌,潮水澎湃。
他沉默半晌,轻‘嗯’了一声,尾音低低的,带着点下沉的意味。
“好。”
他这般保证道,眼中也是少有的郑重。
屋外魏正的催促声传来,秦桓起身,伸出大手轻轻揉了揉颜水儿的头顶。
阳光刺破光晕照耀进屋内,投射出五彩斑斓的霞光,落在两人的身侧,显示出唯美的轮廓与画面。
他轻笑一声,转身洒拓离去。
颜水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柔顺的发丝似乎有些凌乱,但大手残留下来的余温令她不禁心中又泛起阵阵涟漪。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发呆了几瞬,颜水儿深吸一口气,准备出门叫含春带她去颜宵月关押的地方。
他们之前分析的情况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能趁着御笔刚刚解封,群臣走动的时分走一趟武安侯府而不被人注意,那自是最好的情形。
可惜天不遂人愿。
别说不被人注意到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乔装出宫。
“贵妃娘娘传召?”颜水儿皱着眉,看着眼前这好几人的阵仗,心中微沉。
而隐隐形成压迫之势的为首之人,还是她的老熟人——邬仇。
邬仇站在所有宫人的中心,一双阴鸷的吊三角眼死死地盯着她。
“正是,承徽娘娘,请吧。”
“你也知本宫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