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儿心中乍然一慌,却又快速调整了过来。
她微微偏过头,离开了秦涿的挟制,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眸光微冷的道。
“殿下这是何意?”
秦涿没有被质疑的不悦,他就像是个被夫子问了问题的学生,乖巧地回答道。
“涿与小嫂嫂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去方才不算,昭阳殿外那次,涿看得分明,你的眼中只有惊,却没有怕,又何谈被吓?此为一。”
秦涿竖起了一只修长好看的指头。
“未曾被吓却又顺势而为承认自己被吓,只能是你为了掩饰之前的谎言,而承认了另一个谎言,此为二。”
秦涿竖起了第二根指头。
“在涿回头的那一瞬,你才确认涿的身份,说明被你错认为故友的人,并非是你曾见过的七殿下,此为三。”
“那么……”秦涿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那般无邪,“小嫂嫂又是何时见过涿的呢?”
颜水儿心中一咯噔,听了秦涿的分析,只觉得背后有丝丝麻麻的密意涌上了背脊。
“我……”
她哑然。
可他却没有丝毫不耐。
秦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眸渐深,唇角却微勾:“嫂嫂说,涿听着。”
颜水儿看着眼前这张乖巧的俊颜,蓦地觉得像极了她上辈子养的那只总爱挠人闹人的小猫,两者脸上恶劣的笑容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她忽然就不心慌了。
颜水儿忽地眉目一弯,澄澈如麋鹿般的双眸眨啊眨:“七殿下究竟想要妾说什么呢?恕妾愚钝,可否劳殿下直言?”
方才才被诈过,她又怎会再次上当?
况且,虽然她心知肚明秦涿的猜测几乎完全是正确的,可那又如何?
他再敏锐,再能抽丝剥茧,难道他还能猜到他们早就在文华殿的热汤池里遇见过了?
秦涿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怔,而后收回了视线,唇角的笑容却越发扩大。
“有趣,真是有趣……好嫂嫂,我好像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颜水儿听着这句话,默默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她脸上挂上了营业的微笑:“若七殿下没有别的事,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便想抬步离去,却不想被秦涿唤住了。
“且慢。”
颜水儿脚步微顿,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笑问:“殿下还有何事?”
秦涿忽然对她露出一个清爽又乖巧的笑容,像是一头猛兽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尖锐和防备,将自己最柔软的部位展露给眼前自己最信任的人看。
他说:“嫂嫂,我心悦你,你跟我回王府可好?”
“哈??”
颜水儿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眼眸瞪得溜圆。
她望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暴言的男子,心中有种微妙的复杂。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来到古代后的第一个告白,竟是在此情此景,出自这位七殿下之口。
颜水儿叹息:“殿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涿也学着她。无辜地眨眨眼,语气没有动摇,却笑得更甜了。
“涿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妾、通、买、卖,皇家虽鲜有,却也不例外。”
妾通买卖,如此说的人,视妾侍与货物又有何区别?
颜水儿缓缓垂眸,不让秦涿看到自己眼底的冷意。
她微微俯身,声音疏离:“多谢殿下厚爱,只是妾如今已是太子殿下之人,自当好生服侍殿下,不作她想。”
“席间饮酒过多,妾忽然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说完便福了福身,再次转身准备离去。
“嫂嫂不愿意吗?”身后响起了一个迷茫的声音,“嫂嫂生气了,为什么?因为我说了妾通买卖?”
颜水儿脚步一顿,心中却为七皇子对人心和气息的敏锐感知心惊。
片刻后,她当做没听到般地继续往前走。
身后静默,而后传来一声男子的叹息。
“嫂嫂不说,大抵便是默认了吧,既然嫂嫂不愿做妾,那涿自当让嫂嫂如愿。”
秦涿笑着唤了一声,身后同样出现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单膝下跪,等候着他的差遣。
他二话不说,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去将府里的女人全都杀了吧,从今往后,涿的身边,只会有嫂嫂一人。”
“喏。”蒙面男子毫不犹豫地领命离去。
颜水儿离开的脚步猛地停住,她回头,怒斥道:“你疯了?!”
“那些女子何其无辜,就因为进了你的府邸,就要被你这般轻而易举地掌有生杀大权吗?!”
“我疯了?”秦涿眨眨眼,重复了一遍。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