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怀?”连依轻声道,停下脚步,就这样仰头看着她。
“对,是我,”她低低地笑着,虽然不及密室之中那影子笑得疯魔,但听起来还是有些阴森,“我等你很久了。”
“你想做什么?”
“兄长已经前去灵脉之处,阿姐也已前往晋国,如今,你想求的人,一个都见不到。”她这样说着,捏指做了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手势。
影兵铺天盖地从四方围来,将两人所立之处覆盖。
这每一个影兵,都有着人形。
“你不是这个幻境中人,”连依见这一幕,立马就明白了,“刘公公是你杀的吧?你知道我会影术,刻意栽赃于我,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影杀’。”
季思怀也不动手,只是让影兵化作屏障将两人与外界隔开,嘲笑道:“不,是你自己用影兵扰乱人世,恰好给我打了掩护罢了。你以为你是谁?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你。”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连依问道,“我们连府何其无辜,你为何偏偏要拿我们一家开刀?”
“无辜?哈哈哈——”她大步走下台阶,在她上一阶停了下来,俯视着逼问道,“若不是你们,我姐姐何至于死?你们一家人就应该给她陪葬!”
连依试图唤出迁影,心里越是着急,便越是召唤不出。
四目相对,谁也没再说话。
“怎么样,是不是很恨啊?”季思怀轻声问道,又故作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道,“可惜啊,本来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不过是连府余孽罢了。”
连依一偏头,顺带抬起手用力打落她的手道:“季思怀,别以为在这里我就杀不了你。”
季思怀歪着头嗤笑道:“你试试看啊!”
话音未落地,只见连依狠狠往手腕上一咬,鲜血缓缓流了下来,她高声喊道:“开血阵!”
可是围在周围的影兵分毫未动。
她根本控制不了影兵。
她本以为,师父能用血阵控制她炼化的影兵,那么她也可以控制季思怀炼化的影兵,加上季思怀自己的影子早已在太康山便毁灭,她虽少用血阵,但也算有几分把握。
可是她错了。
季思怀依旧歪着头,看着她停滞在半空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道:“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血阵的创始人,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居然幻想着想控制我用生人之魂炼化的影兵?”
“生人之魂……你究竟,顶着‘影杀’的名号,杀了多少人?”
“数不清了……”她故作思索,低下头抚着自己的手指。
连依手腕之上的鲜血顺着高举的手缓缓流至肘间,隐约之中感受到了腰间锦囊之中有灵力像是被鲜血吸引着冲向高举的手,两者很快碰撞起来,她心中默念,手中迁影浮现出来。
是阿昔的姐姐留下的灵果在帮她!
季思怀还没反应过来,迁影的倒刺已经逼近了她的喉间。
连依也不知什么时候闪至她身后,用力死死抵住她的喉间,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季思怀一击毙命。
季思怀也不慌不恼,收紧了影兵的包围,威胁道:“你要是敢动手,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就算动手又如何?”连依手上不但力道不减,甚至还用力戳破了她的皮肤,鲜血沾到了倒刺之上,“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思怀反而笑了,道:“你伤不了我的,你伤的是别人。”
连依不敢泄力,始终死死抵住她的脖子,影兵越收越紧,影子冰凉的温度几乎咫尺间便能感受到,腰间锦囊传递的灵力越来越微弱,迁影周身的光也几乎要黯淡下来,她咽了口气,沉声道:“别顾左右而言他。”
“梁州陷阱,”她开口道,“的确是我设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重伤时玥。”
“时玥?”她紧皱眉头,想起他胸口裂缝遍布的梧桐子,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难道时玥现在遭遇了不测?
“你们以为的术眼,必定就是在施术人手上。”她说着,迅速捏紧拳头,影兵冲破她们之间的间隙,她很快挣脱了迁影,反手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大力将她压在地下。
连依的头冷不防撞上冰冷的石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迁影脱手掉落在地,因为灵力不支又回到了手心之处,腰间的锦囊也不再有灵力输出,她只能拼命抓住季思怀掐住她的手,扣住她的手指,给自己一丝喘息的空间。
如今,她为刀俎,而她已经变成案板之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季思怀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抵在石阶处,力道大得几乎是想置她于死地,笑道:“还得多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在术中击碎时玥的梧桐子,我又怎么让狗皇帝把他关进地牢之中?”
“梧桐子……”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面色涨得通红,“为什么……”
“我身上的灵力,都是时玥渡给我的,用谁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