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来的!”连依有些生气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我刚来啊,我听你们这边什么声音也没有,便推门进来了。”她撇撇嘴,委屈道,“若我打扰了两位大人,那真是对不住。”
“没事,瑶月,你来有什么事吗?”时迁摸了摸瑶月的头,问道。
时瑶月笑了,甜声道:“阿爹来信,让你和这位大人一起回家看看。”
时迁想也没想便回绝了:“告诉师父,我们二人有事,就不去拜见了。”
“诶——”连依思绪一转,突然也对着瑶月笑了,“去啊,怎么不去,告诉你爹,我俩要去禅城,顺路就去亲王府拜访。”
“真的吗,那你们也要带着我去!好不好嘛!”她拉了拉时迁的袖子,撒娇道。
“不行”二字还未说出口,时迁就开口打断道:“也好,瑶月,师傅叫你跟着我,此番顺道送你回家便是。”
正合我意,连依心道,这丫头总算有些用处。但她始终对其抱有戒心,这丫头有着深厚的内功,必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无害。
*
从京城出发,为了照顾不会遁术的时瑶月,三人一路车马奔波,花了三天才赶到梁州。
从梁州到苏州,又是三天的车程。连依几乎这辈子没有经历过车马劳顿,彼时已经有点烦躁了,时瑶月还在叽喳讲个不停,她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我算是明白了。”她嘟囔着。
“明白什么?”时瑶月懵懂道。
“明白你们时家的人嘴都碎,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一句话都不讲,叫人去猜。”
时迁无语道:“……可能吧。”
“哥,你们梁州,可有什么好东西,带我去看看呗。”
“丫头,我们这番是去送你回家的,不是来带你玩的。”连依虽然很不想扫兴,但是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舟车劳顿上,本来若是她一个人便可以直接遁去苏州,更别说浪费时间去逛街了。
“好啊,我们去逛逛吧,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梁州百姓赶集的日子。”时迁乐呵呵道。
“君兰公子当真是个好兄长!”她嘴上这样夸着,却传音过去——“你疯了吗,我们可不是来逛街的,你要逛,就自己一个人逛吧,我要去苏州。”
时迁也传音回去——在瑶月面前,你连装都不想装吗?不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她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我看你就是想拦着我。”
“不是说好了一起找真相吗?还没弄清楚的事,总不能冲动解决。”
“……”就在他们吵架的途中,时瑶月饶有所思地盯看着两人,嘴角还带着笑,仿佛听见了二人吵架的内容一般。
“大人,你以前是哪里人?”
“梁州人。”
“那既然到了梁州,为何不留下来逛逛,这不是你的故乡吗?”
“不是。”她沉声道,语气里全是落寞。
“都说近乡情更怯,大人,其实你心里,一定很想家吧,我们去你家看看。”
连依扭头看向车窗之外,沉默了许久。
是啊,怎么会不想家呢?十三年来的每时每刻,她都想着家。
“瑶月,不得无理取闹!”时迁斥道,伸手就要揪她的耳朵。
连依看着这般天真无邪的时瑶月,心中感慨万分——如果没有十三年前那场变故,那她自已一定也是这样幸福吧。
她一手拨下时迁的手,一手摸摸时瑶月的头,心软答应道:“好啊,我们去逛逛。”
时瑶月咧嘴一笑,高兴地挽住二人的手晃了好几下,叽叽喳喳又开始问东问西。
*
梁州集市。
时迁卸下了戴在脸上的□□,和连依并肩走在集市的路上,瑶月在前面蹦蹦跳跳,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
“你这个妹妹,没有出来玩过吗?”连依问道。
“瑶月是师娘未足月生产的,体弱多病,一般都在府里闭门不出,所以看见这样热闹的场景,高兴也是正常,孩子而已。”
“师娘?”
“话是这样说,可我也没见过,”时迁摇摇头,“听说师娘在生产瑶月的时候,不幸逝世了。”
“这样……节哀吧。”连依稍加思索,却又想到了什么,“时迁,这丫头是何年生?”
“瑶月比我要小上八岁,而你比我小三岁,也就是说……”时迁恍然大悟,“就是大火那年!对,就是那年!”
大火那年,一定发生了不止一件事!先是楚地地震,再是连府大火,就连时迁的师娘也是那年逝世的,这一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总不能这些事都只是巧合!
“时迁,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觉得……”连依正开口想说话。
“诶,这不是君兰公子嘛?”有人认出了时迁,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