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监狱最底层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常年不见日光。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封闭的大门。
全铁焊制的大门,密不透风,连一扇探视窗口都没有留下,只有一幅铜镀的铭牌:001.
这是帝国成立以来的第一间监狱,建成以来,监狱长已经换了三次,而001号监狱只关押过一个犯人,那是联邦的首任领主。
如今尘封已久的001监狱再次开启,迎来了它的第二位犯人。
监狱长是个上了岁数的白发老者,他仿佛是死神的侍者,见证死亡中的痛苦本色,因而他的眼睛习惯了麻木以待,时常透露出死寂。
“手伸出来。”
费之允很配合地伸出手,看着手铐禁锢住他的手腕,接着他又很配合的卷起裤脚管,让脚铐捆绑住他的双脚。
监狱长用传统的黄铜钥匙打开监狱的大门,示意他自己进去。
这间屋子很单调,却出奇得干净,一张光秃秃的床板,一个生锈的水龙头,一个陶瓷马桶,还有一盏微弱的钨丝灯。
在监狱长催促之前,费之允自觉地走进这间牢房。
尘封了上百年的空气混着霉味,气息阴冷,瞬间侵入了全身的细胞,费之允不由得瑟缩起肩膀。
脚铐有节律地拍打在水泥地上,狭小的房屋放大了声音,每一步都显得沉重。
他找了个角落,曲膝坐下,整个过程都很配合。
监狱长的任务到此为止。
费之允看着他转身朝某个方向行了一个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一秒,大敞的监狱门口出现了季梓臣的身影,他身上依旧是那一身松垮的礼服,既不合乎礼节,也不合乎常态。
季梓臣阔步走进001号监狱,在他面前站定,以一种胜者的姿态睥睨他,那副神情说不上多令人作呕,只是稍显滑稽。
费之允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低下头。
这个人他在联邦见过,貌似是联邦领主的坐下客,反正关系匪浅。
前不久季梓臣还在联邦为领主出谋划策,谁能想到几个月后,他便成为了帝国的功臣。
费之允大可以尽情怀疑指控他,可季梓臣目前可是女帝跟前的大红人,费之允犯不着自讨苦吃,用一个外人的身份去挑战人家血缘至亲,到时候,说不定就不是蹲牢房这么简单了。
对方也许是拿准了这一点,在费之允面前更加肆无忌惮。
“看见我你好像很惊讶?”
季梓臣对着面前那张平静的脸,开始胡编乱造。
对方好像急需费之允的恐惧来满足虚荣心。
虽然不知道他有哪一点表现出惊讶,费之允还是满足了对方的期待,“嗯,有点惊讶。”
“我没有想到刚见面,你就把我送进了监狱,而且还是这么高规格的监狱。”他抬起手铐晃了晃。
丁零当啷的声音让季梓臣浮出笑脸,顺势蹲下,与他面对面:“没办法,我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希望有意外发生。”
冰冷的手攀上费之允的脸颊,季梓臣咧着标志性的阴冷笑容,不怀好意地向后探去。
费之允不适地皱起眉,一把打开:“有的地方不能乱碰。”
“哈哈哈哈哈。”季梓臣突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顺势坐在了水泥地上,“我碰你腺体你倒是知道要反抗,可陛下判你终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抗?”
“还是成了Omega之后,知道要保护自己的贞洁了?” 季梓臣目光暧昧地投向费之允手腕上的手铐,那灼热的视线叫费之允不悦。
这种问题他不需要作答。
季梓臣兴致缺缺,身上的礼服因动作牵扯而变得齐整,难得顺眼了不少,但他本人不甚满意,胡乱摆弄了一遭,直到露出里衣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怪人一个。
费之允从未看懂过季梓臣,在联邦是这样,在帝国也是。
对于这种摸不清底细的危险货色,他一般不轻易结仇。
季梓臣突然冲他一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陛下快要到了,我倒是好奇你能听话到什么时候。”
走廊的交谈声越来越近,季梓臣眼底的兴奋越来越甚,他起身,还嫌这身礼服不够乱,故意乱扯了一通,让昂贵的礼服松松垮垮地垂着。
费之允听到了动静,沉默地拖着镣铐起身,准备迎接即将到场的女帝。
尽管少将已经是过去式,但作为帝国的不二之臣,他不能表现出一点不敬。
几个呼吸的功夫,季如雪在狱卒的簇拥下进入了监狱。
她的到来让这间屋子更加逼仄,好在她进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清退不相干的人。
季如雪上来没有直接问责,问的问题甚至与今日之事无关:“到底是哪个Alpha标记了你,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享受着帝国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