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1 / 3)

愈靠近春节,年味愈浓。

胡念帆和简绍晨到简聆家做客的时候,问她今年回不回家过年。

简聆答应了。

别的不说,林奶奶的头七还没过,到了那天她还是要回去的。

最近覃抒言惦记着新家,加上他要买一些直播的设备,对空间有要求需要测量之类,所以常往雅见居跑。

由此无法避免的是,简聆常常收到来自覃抒言的信息,比如要求和听听顺路见一面,或是来蹭口喝的。

她是傻子才看不出来这人的算盘。

他死皮赖脸上门,偶尔还会捎一些小零食,或是给听听带些猫条。

怎么办呢?家里两张嘴都吃人嘴软,那就只能由着他咯。

除夕当天下午,温度略有上升。

简聆在家挑挑拣拣,身上搭了件廓形机车皮衣,下装衬的黑格绒短裤、裸感丝袜和高筒皮靴,这才勉强和黎婉君送的鳄鱼皮包相搭。

四点整,她一手拖着二十六寸行李箱,上面放着个嫩粉猫包,一手抱着穿上牵引绳的听听,颇为艰难地挤出了一楼门口。

也不知道是谁把双开门的右门弄坏了,只能从左边出。

回头看一眼那扇右门,正心里暗自抱怨,想着得给物业发信息,突然手上一轻,怀里的温热便被提留走。

简聆被惊得一甩头“诶”了一声,抬眼便见个头戴棕色毛线帽,左耳垂上还扣了个钛钢耳夹的潮男朝她笑得正痞。

嘴角梨涡旋得浅,却能让人奇怪地深陷。

那小臭猫很快变了心,趴在覃抒言手上又是蹭又是嗅的。

“走路怎么没声啊……”她朝覃抒言翻了个白眼,却也没压住笑容。

男人毫不在意,拢身去够她身后的行李箱把手:“给我吧,车子就在门口。”

简聆也不拘着,行李箱交了,便跟着人往车走。

将东西都放进后备箱,覃抒言上车,简聆这边也抱着听听坐在副驾。

归途就此开始。

上了高速后,越野车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远处没有山脉遮挡,高楼也渐少,广阔蓝天无云,偶然遇见飞机划过留痕。

那微橙的阳光从车窗折射到简聆膝上,不多时便觉暖意,听听享受,她也是。

“回去以后是在叔叔阿姨那边住吗?”覃抒言仍直视前方,好似随意问她。

“对,”正琢磨着要不要告诉覃抒言,但不多时,她便决定坦言,“他们约我吃饭了,对于过去的事情,他们向我道歉。”

提起那天,简聆心下还是觉得意外和难解。

“至少他们和你道歉了……”他的语气多有感慨。

“你呢?”简聆问,“你之前不是说过不回白县吗?怎么突然又想回了?”

她还记得覃抒言说过和家里人关系不好。

“嗯……”覃抒言控着方向盘,车子上了一处新高架,简聆膝上的阳光也随着方向的偏移而消失,“我这次回去,并不是为了家里人。”

简聆有些诧异,她侧头,恰好望见覃抒言的轮廓渲染在阳光里,那金光从饱满额头到高挺鼻梁层层勾勒,将他深邃眉眼称得更加蛊惑。

她得以窥见他眉形边缘处隐约有一颗小痣。

“要说起来,还是因为你和林奶奶。”他双手搭在方向盘顶,左手食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右手背,状态松弛。

简聆只是侧过脸看着他,有些在意。

“我是回去陪我师父的。”

“就是上次介绍给你们的那位,陈德。”像是怕她忘记,他适时补充。

简聆很快回忆起那位头发花白的入殓师。

在等待入殓完成时,她和工作人员交流过,据说陈德在殡仪馆干了很多年,教出了很多位入殓师。

不过这种活一般人干不了多少年就要走,所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剩下他和几个固定数量被调来的新人。

就像一棵常青树,看着春去秋来,仍屹立在岗位上。

“师父也快退休了,他和师娘也没有儿女。”

“我看着林奶奶,还是想珍惜眼前人。”

覃抒言望向她,不着痕迹地轻笑,耳垂下的钛钢耳环在阳光折射下生出一点微光。

在重新陷入安逸氛围之前,简聆忽然想起冯启喻的事情。

那位初恋怕是不好应付,鉴于简聆和覃抒言的朋友关系,加上当初介绍时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开了“情侣”玩笑,覃抒言这边会不会也……

后知后觉,那回旋镖这才抵达她眉心。

“覃音的事情怎么样了?”她没敢直说。

“挺好的,”他注意着车况,点了点头,“冯律师很专业,大概过了年就能排到开庭。”

也不知覃抒言怎么察觉到她的情绪,简聆余光瞥到他的笑总带着些不可琢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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