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许大人就是四海观君,云絮日日都往他的书房跑,许成安也乐于和小公主相处,他的书房有个暗间,里面放的全是这些年云游途中带回的各种稀奇物件,他带小公主进去,一一给她讲解那些物件的来历。
云絮置身在这琳琅满目的私藏间,兴奋得如小老鼠掉进了米缸,好奇得很,每个都要凑上前仔细端详一番。萧凛坐在外屋看书,听着两人的交谈声,时不时往暗间内扫一眼。
等到看尽兴了,两人从暗间出来,萧凛把刚为小公主晾好的茶水推到她手边。许成安手中拿着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石刻小像,这小像状似狐狸,身形圆润,尾巴看起来蓬松柔软,憨态可掬。
许成安把小像递给云絮,道:“刚见公主对这小像颇为喜爱,这是传说中可以解忧的神兽腓腓,虽不贵重,但寓意不错。后日陛下和公主便要启程了,这个便赠与公主,就当是践行的小礼吧。”
许成安一说云絮才想起来,他们后日就要离开了呢。她本就因四海观君的身份对许成安甚是崇拜,这些天的相处又两人生出亲近之意,云絮早已把他看做一位博学又和蔼的长辈,实在不想这么快就分别。
她已从陛下那里得知了许成安的过往,也知陛下有意请他出山,她把小像握在手中,起身拉住许成安的袖子,如与父兄撒娇时的语气道:“许大人,您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道回祈国去,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您呢~”
许成安闻言一愣,看向坐在桌旁的萧凛,微微挑眉,而对方也抬眸,淡笑着望着他。这些天与萧凛谈论政事,让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朝中的日子。他讶异于萧凛在政事上的英明果断,远见卓识,同时也感受到,两人在许多层面都不谋而合。对一个臣子来说,能够辅佐这样一位君主,是梦寐以求的事。
从山庄回来的那日,萧凛曾暗示过此事,只是他说得委婉,许成安也不好给出明确回复,他心中早已做出决定,不过是等个台阶下。只是之后几天,萧凛都没再提起此事。
“许大人,好不好呀?”云絮摇了摇许成安的胳膊,道:“陛下定也想让许大人回祈国呢,对吧陛下?”说着回头看向萧凛。
萧凛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道:“我这里自然留着许公的位子,是否要回祈国,便要看许公的意愿了。”
云絮眼睛亮了亮,拉了拉许成安的衣袖,兴奋地说:“那许大人快收拾行囊,我们一起走~”许成安不禁心中暗笑,怪不得陛下没再提,原来是打算让小公主开这个口。别说他本就有意回朝,就算他内心抗拒,可对着这么一个会撒娇的小姑娘,又如何能忍心说不呢?
他笑叹一声,道:“这时间实在紧迫了些,许某拖家带口,要远行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安顿好。陛下和公主不如先行。”
他这么说,便是同意回祈国了。云絮明媚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那许大人可要快点!”她想了想,又说:“一定要在上元节之前到啊~”毕竟她节后就要回桑南国了呢。
萧凛闻言拿茶杯的手一顿,而后端起茶杯,垂眸神色莫辨地用盖子撇了撇茶沫。
回到她的院落后,云絮一边用腓腓小像逗棉团,一边与侍女讲起许大人也要回祈国一事,言语中还带着兴奋。虽然无法同行,但等到了祈国还能经常见到四海观君,实在是件高兴事儿。
正说着,就见陛下拿着个锦盒进了屋,夕禾和暮川立刻行礼退下。
“陛下,那是什么啊?”云絮指着那个锦盒问。萧凛在她旁边坐下,把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枚指节大小的玉坠。这玉坠通体白色,光滑润泽,没有一丝杂质,被雕刻成一朵微微凸起的小棉花形状,三个圆圆的小棉团团簇在一起,与这白色正相称。
云絮惊喜地睁大眼睛,这玉坠的形状,与她那支棉花发簪几乎相同,她忍不住抬手在上面摸了摸,触感细腻温润,定是极为珍贵的玉料。她摸了一会儿,又抬眸看向萧凛。
萧凛见她不说话,问:“怎么?不喜欢?”
“喜欢的……”云絮小声说。她想起之前她偏要戴着那枚冰玉时,陛下说要给她个新的,她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陛下真的放在了心上。只是这玉坠太过贵重,她频频受着陛下对她的好,却又无以回报,总觉得心中亏欠着他。她不愿在面对陛下时心中会有负担。
萧凛观察着她的表情,知她心中所想,含笑道:“这是我给阿绵的谢礼。”果然见小公主疑惑地抬头,问:“谢礼?”
“我想请许公回朝多时,今日他可是看在阿绵的面子上才应下了。这次阿绵帮了我一个大忙。”云絮心中清楚,许大人决定回祈国定是因为认可萧凛这个君主,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
不过嘛……那时确是她开口问的,陛下要非这么说,倒也没有问题。况且,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枚玉坠呀~若是作为谢礼,她就不必有负担了,嘻嘻~
萧凛被小公主偷笑的可爱模样逗笑,拿起玉坠靠近,给她戴上。这玉坠是给小公主贴身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