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路(1 / 2)

黎烟曾是个在国画方面极其有天赋的人,小时候学做油纸伞,她是同龄人中绘花绘得最精致生动的一个,见她资质不凡,母亲送她上过几年的兴趣班。

然而烟州毕竟是个小地方,黎烟不曾遇到恩师伯乐。

后来她只将画画当做兴趣,偶尔提笔。再后来母亲去世,舅妈嫌那些颜料难清理,黎烟虽从来也不曾麻烦别人帮她清理,但到底不再画。

见黎烟盯着顾教授的海报不动,孟斯奕:“别光盯着海报,真人就在里面。”

黎烟跟着孟斯奕上了四楼。

顾教授正被一群学生围着,孟斯奕没有上前打扰,趁此机会带着黎烟四处转了转。

男人将大衣外套随意挽在臂上,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西装,与画展不羁的风格生出几分割裂感。

黎烟没有与之并肩走,而是故意隔出一段距离。

孟斯奕转头:“站这么后干什么?”

黎烟:“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敬畏。”

孟斯奕扯扯嘴角,由她胡言乱语。

这场展出陈列的是顾毓石先生近些年的作品,不同于早期作品,现在的风格趋向老成、闲淡。

今日的画展不全是顾教授的作品,画展特意辟出一角,放置顾教授看中的青年作品。

其中大部分都来自顾教授的学生,只有两幅除外。

一幅是花鸟画,作者名叫顾今,听名字,黎烟猜测这个人与顾教授有亲缘关系。

另一幅颇为眼熟,画名叫做《匿竹》,满纸的墨竹,仔细看,方能察觉藏于竹后的鸟雀。

两幅画放置在一起,像一则命定的故事。

黎烟瞠目结舌。

《匿竹》是她十四岁时的画作,用作夏至那日逗小姨开心的。

竟被送到了这里。

孟斯奕在《匿竹》前停留:“我一个不懂艺术的人都能看出你有天赋。”

黎烟暗自打量右手,三年不曾执笔,天赋在这些时间里流失了多少,她不得而知。

“小孟。”

闻声转头,顾教授朝他们走过来。

与孟斯奕握手后,顾教授目光停留在黎烟身上:“这就是黎烟?”

黎烟颔了颔首,“顾老师,我是。”

“我孙子早就想见见你,可惜今日不巧,跟人滑雪去了。”

顾教授的孙子想必就是那幅花鸟画的作者顾今。

“会有机会的。”孟斯奕开口。

“怎么说?”

“开学之后黎烟会转去贤礼的艺术班,和您孙子同班。”

顾教授点点头:“小今应该很乐意有这么个同学。”

带着他们转了一圈,顾教授便去忙自己的事,今日孟斯奕带她来的本意也不是让她就此与顾教授攀亲带故,他只负责将桥搭好,若要攀岩而上,需黎烟自己努力。

从画展出来的时候孟斯奕接了个电话,想来是工作上的事,他的眉头微微蹙着。

“孟叔叔,如果你有事可以先去忙,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你认路吗?”

“您把具体地址发给我,问题不大。”

想着她早晚要融入这座城市,孟斯奕便答应了,把地址用短信形式编辑好发给她,又将她送到了最近的地铁站才驾车离开。

“有任何事及时联系我。”他走前叮嘱。

黎烟点点头。

赶上了下班的人潮,黎烟排了长队买票,用的现金。

人山人海的,她却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像从这刻开始,她才真正抵达了北城。

地铁还有三分钟进站,她倚在站内的柱子上,将脸埋进烟灰色的围巾里。

一个老婆婆将手中铁碗伸到她面前,并不言语,铁碗中零散的钱币表明,她在乞讨。

在烟州时黎烟也偶尔会遇见这种情况,大多时候她只是嫌恶的走开,不屑掉入这种无趣的骗局。

然而今日,黎烟掏了掏口袋,放了一张面额最大的五十元在里面。

她愿意花这一张目前对于自己算是不菲的五十元,来买一份卑劣的共鸣。

列车进站,老人并未向她表达感谢便避开挤地铁的人潮,黎烟心中并无不适,她坐在好不容易抢到的座位上恍悟,原来施舍的一方确实不太在意乞讨者的感谢。

厚实的围巾像是堵住口鼻,令她横生躁意。

从北城大学到孟宅需要转两趟地铁及一辆公交,下公交后再步行两百米才最终抵达。

保安被特意交代过,见到黎烟礼貌问好后直接放行。

进入孟宅需要先经过紧贴后院的一段路,此刻孟家两位佣人正坐在后院摘第二日需用的菜,闲言碎语从此入耳。

“新来的这位什么来头?”

“听说和孟先生之前那位有关系,反正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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