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话本主角轮番上阵,什么阶层虐恋《折吟记》、门当户对《时成道韫归》、泼辣媳妇《遍体鳞墒》...
顷刻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也不见官府禁止,任其闹腾。
不少外来商贩前来取经进货,听此风韵事,主动上前凑热闹,还引来不少外乡游客。各家客流比旺季多了三倍还不止,赚的盆满钵满的商贾们对时凌严赞誉不少。
先前欺民霸女的污名,瞅着逆转风向,说他不计刺杀的前嫌,为了扬州舍身谋利,开府宴请商人,没有官架子,顿时对这位新官亲近不少。
时一还未顾得上这些流言蜚语,忙着筹备宴席,以前在长安,别说办宴席,主子都甚少参加宴席。不办不知道,这是时一今生最难的坎,琐碎且细致,还不如让他多杀几个人呢。
时凌严疑心繁重,尤其仆役易被收买,从家带来,忠诚忠心加之亲人在长安,自是不敢做些逾矩之事。但问题是,仆人们不了解扬州,从食物到装饰,步步维艰,难以下手。
幸而有苏吟,想法和见识远远超出时一的预想。
苏吟教了许多扬州席面的知识,带着大家一步步做。仆人们做错了也不会被责怪,她柔蜜音色,说话时娓娓道来,仆人们感受到被尊重的愉悦。
长安城,那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稍有身份、姿色的小娘子便眼高于顶。尤其扑主子的女子众多,不顾礼义廉耻的是她们,却常常被她们的天然傲慢气得心梗。愈发衬得苏吟的珍贵。
时一麻烦养伤的姑娘,心有愧疚。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宴席几乎靠苏吟撑起来的。她不嫌麻烦,倒怕麻烦他人。听品橘说,苏吟还为了家主烧香拜佛,家仆们愈加怜惜她。
只可惜,出身差了点。俩帮厨嘴正碎着,被品橘一掌拍断。品橘警告二人以后莫在背后嚼舌根子,姑娘听见多伤心啊。
宴客这晚,时凌严一身玄色阔袖蟒袍,金线滚边,领口亮墨色暗纹衬得冷焰。黑玉金冠束着发髻,墨眉似剑,幽深的黑眸。衬得贵气逼人,魅惑人心。
时一进门,伺候穿衣的婢女们退下。
“大人,十之八九都到了陆公子也已到场,可以出席了。”
严谕亭经苏吟指点,古板的亭子瞬间变了样。
时凌严从远处瞧,池塘的荷叶上伫盏小灯,叶片底下勾连荷花,金光衬粉瓣,浮跃清池,似闪闪星河。亭子铺满珠帘,名花环绕,由亭子向两边摆开琼筵。
府上飘荡着清台班子的开宴曲,商人们阔声高谈。层层叠叠的马蹄桌,上了八菜四果,长安菜与扬州菜各四样。既照顾了长安来的商户们,又体恤了扬州商贾。
“办的不错。”时凌严难得夸奖。
时一略略激动道:“多谢主子,的确把我们长安人折腾得够呛,多亏了苏吟姑娘的提点,她受着伤忙前忙外的....”
“她呢?”时凌严漫不经心问道。
“苏姑娘在陵威亭那边,今晚还有个小小的设计,大人,拭目以待吧。”
时凌严斜睨时一,探究的眼神处处是震慑,别忘了今晚的计划,办席办过头了是吧!
时一完全读懂主子的谩骂。
即刻上前喊道:“时大人到。”
时凌严入亭而坐,商贾们纷纷起身恭迎时凌严,时凌严颔首示意。
“不必拘谨,随心随意。”
“是。时大人。”
苏姑娘这个点子极好,既能彰显主人的身份,接风宴那次,与商户们距离相去甚远。亭子的布置柔和大人的戾气,珠帘串花又挡去了大人的冷冽。
陆显翊与时凌严四目相对,二人默契如第一次见面,举杯遥望共饮。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与时凌严碰杯套近乎。
他没这么多耐心,果断起身,感言一番。
“此宴名为“和宴”。一来是回请。二来,今日来了批长安好学取经的商人们,希望两地优秀的商人相互交流,取长补短,共享盛益!”
说罢一饮而尽,北方男子的豪气万丈,引得长安商人倍感亲切,也让扬州商贾们大开眼界。
时凌严瞥见目露精光,笑意分明的沈兴扬,低声喊道:
“沈会长。”
沈兴扬面上受宠若惊,端杯谄笑胁肩地入亭,双腿屈膝,虚情假意道:“时大人,这席面办的太好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既有扬州风韵,又不失长安大气。小人着实钦佩啊!”
“过谦了。”时凌严微咪暗眸。
“长安来的还需要沈会长多多照顾,带他们多转转,多学学。此次是个好机会,长安西角,原是一片洼地,如今君上下令已经填平,开通了长安最大的闹市。朝廷意思,不想与东市相同,这些商人可是受高人指点,下扬州取经来的。沈会长可要好好把握。”
如此商机,沈会长听得是心花怒放,惊喜中夹杂着疑虑,这是商人的本性。
“大人,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