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惊起。
卿云歌一拍丹元的马,丹元向南奔去。
丹元离去之前,紧紧攥着掌心,刚才卿云歌给的一页圣旨。
明明是白昼,此处竹林却忽然森冷异常。很快,四周竹梢上悄然落下四道黑衣的人影。
“卿云歌。”天地之间似乎回荡起这一道声音。
“卿云歌,你好好的驸马不做,为何非要来搅这一趟浑水。”
卿云歌低头轻笑,“什么浑水?”
“如此这般,你们是承认你们叛国了?”
“叛国?呵……”那道声音轻笑起来,“真是笑话。”
“你可知我原本就是西月国人!”
“你们这些天盛朝人,自负正统,口口声声为了天下一统,实则滥杀无辜。天盛王朝的子民是百姓,而我西月国这等边陲小国的子民便不是百姓了吗?”
“这些年间,你们为了所谓天下一统,犯下多少灭国障业!尤其你,卿云歌!”
“你的父亲,天盛王朝的卿大将军,卿长衣!”
“好一柄王权之剑!”
“帝王手指之处,便是卿长衣长枪所破之处!”
“我曾经的故土,生活了十数年的地方,便是被他夷为平地!我的父兄俱死在他长枪之下!”
那道声音愤恨不已,说道此处,停下了,似乎满腔愤懑已教他无法言语。
“那你又是如何做得我天盛王朝的异姓王,汝阳王殿下。”卿云歌轻轻笑起,“不,是西月国长公主之子,北凉王子,北凉炎。”
“你可知今日围杀你的四人是谁?”那道声音不答,却是反问。
“若是没猜错,大约便是苍羽楼排名前四的四大杀手。”
“答对……无奖。”北凉炎笑起来,“既然今日你死期已至,我不妨让你死得再明白一点。”
“这二十年来,天盛铁蹄扫荡六合,而我西月、北凉也从未停止过渗透入内。”
“你猜,你们天盛王朝的文武百官里有多少是我们的人?”
“你们能亡我们边陲小国,焉知我们这些你们视为蝼蚁的所在也能蚕食瓦解你们实际早已空虚的华美大厦……”
“刚才你那长随带走的便是攻打西月的圣旨吧……”
“怎么,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可是这次,你以为,我们还会给你们机会吗?卿将军。”
“如今天盛王朝新上任的卿大将军。”
“刚及弱冠,便执掌三军。卿云歌,你大概觉得很荣耀吧?”
“可你是否想过,为何是你?”
“圣上为何派你点兵即刻发兵西月?”
北凉炎忽而怪笑一声,“卿云歌,你可知你父亲当初为何而死?”
透过参差的竹影,似乎能看到卿云歌一直淡然的脸色终于发沉,远在天上的北凉炎笑得肆意。
“你又可知,圣上为何如今痴迷丹药之道?”
“再或者,你可知,此前你那灵猫从何而来?”
卿云歌忽而抬头,锐利的眼神如鹰隼锁住密密竹影后,那一道明黄的身影。
“你们把苗苗怎么样了?”
“什么苗苗?”汝阳王笑得更加开怀了。
“卿云歌,你便是这般称呼你皇表嫂的吗?”
“可笑你匆忙来这世间二十年,富贵加身,金玉满堂,原来只是空落个锦绣堆,死都死不明白。”
“可笑,可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