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这句话,他似乎意有所指,温芙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不再看他。
男人却很快又道:“还有,若你能不再动不动就提和离这个字眼,会更好。”
温芙闻言,心知此时不是谈这事的好时机,便索性继续低头不语,没有应他的话。
落日时分,霞光落在他们身上,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夫妻俩中间隔着窗台,一个身材高大,一个清纤娇小,一人在屋里,一人在屋外。两人静默着站了许久,高大的那个低头望着娇小的那个,娇小的那个却无动于衷,仿佛丝毫未察觉到他灼人的注视,始终未曾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脸色微冷,终于忍不住道:“你打算让你夫君站在这里多久?”
自她提出和离后,她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了,从前的体贴懂事一应全无,眼下连迎他去里头坐坐都不肯了?
裴珩看了她许久都未得她回看一眼,不禁有些气闷,眉眼之间也染上了一层郁色。
然而始作俑者却依然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见她仰起莹白如玉的小脸,装作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抿着唇道:“马上就要天黑了,世子莫要辛苦站着了,是该回去了。”
显而易见,她是真的不会挑好听的话讲,呵……
裴珩嘴角扯了个冷笑,随即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转身便气冲冲的走了。
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温芙却并不难过或担忧,她心里巴不得裴珩厌弃她才好……
她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呼出一口气,待他走出院门外,确认他没有再返回来后,温芙立即小心翼翼的将那盆山茶轻轻移至屋里去了。
*
转眼过了半个多月,这天裴珩休沐在家。
上午时分,他正在书房里钻研兵书,刚看到一半,松青便敲门进来,手里头拿着一封信呈给他,“爷,小的方才去办事,刚出府门就有个小孩跑到我面前,拿了封匿名信给我。小的抓住他盘问了一番,他说是有人给了他一吊钱,让他把信送到我面前的,说是让我务必要呈给您看。”
裴珩闻言,手上翻页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将手中的书页,轻轻翻了过去,才抬起头来看向那封匿名信。
他盯着那封信若有所思,须臾,才放下兵书,接了过来。见封面无字,他便直接拆了开来,拿出里头信纸。
甫一展开,仅略略扫到几个字,他眼皮便没由来的跳了跳。
待一行一行仔仔细细的看完后,他的心已经骤然沉到了谷底,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松青见自家世子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可怕,内心立马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觑了眼自家主子神色,小心翼翼问道:“爷,这封信可有不妥之处?”
裴珩沉着眉眼,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又盯着那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松青站得腿都累了,他才抬起头沉声问道:“派去泉州查探夫人过往的人,可查到消息了?”
松青一愣,心道世子突然这么问,那封信该不会是和夫人有关吧?且看他的脸色,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他在心里不由得为夫人捏了一把汗。
他吸了口气,很快回答道:“回世子,小的和他们吩咐过了,不管有无查到,到了那里几日都要先传信来,小的估算着这两天飞鸽传书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嗯,你先下去吧!那边一有消息,立马来报。”裴珩眉宇严寒道。
松青听着他的声音,突然后背发凉,他开口应了一声“是”后,转身擦了把汗,就赶紧低下头退出去了。
待书房内只剩裴珩一人时,他静静坐在书案后,发现自己捏着信垂在案上的手竟然在微微地发抖。
他这双手,在战场上杀过无数人,从来没有发抖过,今日,却在看到信上内容时,不可抑制的发颤。
写这封匿名信的人说,不久前曾亲眼在普照寺的后山,看到温芙和沈墨怀在私会,且两人还亲密的抱在了一起,此人不忍他被蒙在鼓里,遂特地写信告知……
裴珩阖着眼,千头万绪,脑海里一会儿闪过天香楼着火时,沈墨怀把她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场景,一会儿又想起在玉茗茶坊时三人偶遇的场景,以及前不久她不慎被裴愉推入水中时,沈墨怀看到后,毫不犹豫地跟着跳入水中救她时的场景……
一开始来看或许是巧合,经过接二连三的巧合后,再结合这封匿名信来看,却不单单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他本就起了疑心,如今这封信相当于不仅加重了他的疑心,还让他近乎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回事。
之所以说没有完全相信,则是因为他自己不死心,还固执的在心里为她留有一丝没有背叛他的可能性。
虽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只等着去泉州查探她过往的人传信回来,来给他最后一击。
裴珩不知道自己静静地在书房里坐了多久,他只知道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