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面前了,定是这婆子在说谎!”
桂嬷嬷一听,也知道巧慧之前对自己好不过是虚情假意,实际是想利用她罢了,一时气愤道:“你这臭丫头,之前对我好的跟亲闺女儿似的,这会子倒不敢认了,呸!”
说罢,急忙从身上翻出一个鼓鼓的锦囊,以及一只成色上好的翡翠手镯,开口就道:“我可有证据,这锦囊是巧慧给我的,她当时说是自己诚心亲手绣的,里头装了银锞子,给我聊表心意,而这只翡翠手镯,则是我答应做伪证后二夫人打赏给我的。”
王氏扫一眼那镯子,脸色猛然一白,心中又急又恨道:温氏这个贱人,往日真是小瞧她了,没想到她平日里看着少言寡语,每每被人讽刺了也在旁默不作声一副受气包模样,谁料走到这个死路关头了竟还分寸不乱,反倒支棱起来了,这次倒是我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将此事做得更隐蔽些,顺道再把桂嬷嬷和蕊珠都斩草除根……
张雪儿心里也同样急得不行,她把手藏在袖子里,双手捏紧,指甲都要折断,然面上却仍是一副神色委屈的模样。她也不敢先开口,就怕说多错多,只沉默不语地等着长公主发话。
而长公主听后,面色俨然又沉了几分,她当即便命人去取巧慧往日里做的香囊过来比对。
一旁的二老爷也让人把那翡翠手镯呈上来,细看之下,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之前送给王氏的镯子,他立时怒不可遏,扬手就打了王氏一巴掌,喝道:“你……你……果真是你干的?你要气死我!”
裴昭见状,忙护在王氏面前,急道:“父亲,父亲恕罪,此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母亲和大伯母感情一向好,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二老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捂着脸哭的王氏,扬声斥道:“这只手镯是我送给她的,我一眼便认出来了,还说不是她?我的脸都被你这毒妇丢尽了!”
二老爷好舞文弄墨,有着文人的清高,在道德方面,对人对事皆要求甚高,尤其是对身边人。
眼下得知他的妻子竟欲图谋害妯娌,当场气得捶胸道:“造孽啊!我平日不管你,你便给我胡来,你你你……”
王氏仍不肯认,她垂死挣扎,哭辩着道:“老爷,不是我,大嫂,不是我做的……定是这刁奴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手镯,我冤枉,冤枉啊……”
老夫人看着哭嚎不止的王氏连连皱眉,心里已然是有了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裴珩亦是明白了温芙先前被冤枉这件事实。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却再得不到回应。
他的心绪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此时才发现,温芙站在厅里离他最远的那一边。
她静默站着,两三碎发被她挽在耳边,目光从始至终不曾再落在他身上过。
他猛然想起那日面对众人指责时她眼里的无助,以及眼眶中那似坠不坠的泪,心下不由涌起一丝愧疚……
而长公主这边,王氏虽死不肯认,表现得十足冤枉,可证据摆在面前,即便是素来交好的弟妹,也让人不得不疑心大起。
只见长公主脸色骤然一沉,满脸疑心的看着她,看上去已然是信了七八分。
与此同时,下人们已将巧慧平日做的香囊也拿过来比对了一番,结果发现针脚手法皆如出一辙。
长公主一看,当即把那装着银锞子的香囊用力扔到张雪儿跟前,脸色铁青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雪儿脸色煞白,呆愣了片刻后,很快便稳住心神,只见她眼珠儿紧急转了转,而后连忙跪了下来,盈盈泪眼,委委屈屈道:“公主明鉴,这香囊虽是巧慧绣的,可也不能代表就是我指使她去接近桂嬷嬷的呀!雪儿发誓,我对此事真的一丁点儿都不知情,定是巧慧这丫头背着我做的糊涂事,公主明察,公主明察啊……”
说罢,张雪儿止不住抽噎,又哭起来,悲悲戚戚的,好不可怜!
巧慧一听便知道她要弃车保帅,心碎道:“姑娘!我对你忠心耿耿,你怎的这般硬心肠,这会子就把我推出来顶罪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平日里私下说的那些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