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长公主打算在老太太寿宴上让女儿同沈墨怀相看一番,那边的凝翠轩里,张雪儿气得抬手将案上的早点全部扫落在地,碟碗一并砸得粉碎。
张雪儿呼吸急促,捂住心口闭上眼,满脑子都在回荡着方才裴珩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的伤已大致好的差不多了,本以为这段日子就能嫁给裴珩了,却没想到前几日长公主将她叫了过去,谈话间,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先前说好的纳她为妾兴许成不了了,原因是裴珩不太同意,让她平日里多在裴珩面前走动,施点温柔小意,看看能不能让他改变心意,还说若是成不了的话,她和成国公会另外再为她择一门好的亲事,待她出嫁时,国公府也会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以做补偿。
天知道喜悦到极致时突然被人浇一盆冷水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在那之后她又得知了裴珩搬去了瑞禧院与温芙同住的事!
她眼睁睁的看着裴珩与温芙的感情越来越好,而她,也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竟不占分毫的位置。
她承认,她嫉妒得发狂,那种爱而不得的锥心之痛,那种呼吸都带着钝痛感的感觉,她当真是尝了个够!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放弃。
她永远记得与他初见时的场景,当时她出门采药,甫一出门,就瞧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盔甲,英武不凡的男子带着一小队人马出现在她面前,他低头问她:“你可是张邈张神医的家眷?”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就连声音都是那么的好听,她呆呆的看了他半晌,才回了一句:“我是。”
后来她才得知,父亲为救百姓死了,他是来接她和阿娘去京城的。
当他将父亲的骨灰交给她时,她哭得不能自已,就在她哭得泪眼模糊之时,她听到面前高大的人轻声安慰她道:“张姑娘,请节哀,也请不要担心,以后,我们国公府会庇护你们的。”
他的声音带着安抚,她觉得那是只属于她与他之间的承诺。
来京城的路上,她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小姑娘爱胡思乱想,她经常默默的就哭了起来,好在他细心,发现她在哭后,主动向她询问了缘由,在得知她是在为未知的将来而担忧,也是在为即将要去陌生的京城而感到心中忐忑时,他再次安慰她道:“张姑娘,你莫怕,京城很安全,届时也会有专门的人照顾你,保护你,我和父亲也会替你父亲庇护你,做你的靠山的。”
他有着尊贵的出身,挺拔的身姿,出众的外貌,过人的能力,还说会做她的靠山,保护她,让她如何不动心?又如何能够轻易去放弃?
今早她特意做了些精致的早点,早早的就等在他每日必经过的地方等着他。
自长公主说要纳她为妾后,这段时间她总感觉裴珩在躲着她,她每次去慎思堂,小厮总会跟她说世子不在,如今他搬去了瑞禧院,想见一面便更难了,于是她才想到早起在他上朝路上拦住他这个主意。
好不容易等到他,她立即迎上前去将食盒递给他,欣喜的看着他道:“世子,这是我做的一些早点,您带着马车上吃。”
一旁的巧慧适时说道:“世子,雪儿姑娘可有心了,四更天就起来做了呢。”
她以为会令他感动,却没想到他并未让松青接过,只神色清冷的同她道:“我已用过早膳了,你拿回去吧!还有,日后也不必再劳烦了。”说着,便毫不留情的从她身旁走过。
她伤心不已,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就大声道了一句:“世子可还记得您曾说过会替我父亲照顾我,庇护我……雪儿想问,那些话如今可都还算数?”
闻言,裴珩果然顿住脚步,他回了头,面上神情莫测,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见他沉默一瞬才道:“自然作数。”
她忍不住流下一滴泪,委屈道:“那世子为何不愿要我?可是嫌弃我从边境小城来,背上又有疤?”
裴珩顿了一瞬,而后一字一句道:“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只是我已有夫人,且不打算纳妾,我曾说过会庇护你,这句话一直都作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用男女之情的名义去照顾你,我已和父亲母亲说明,会让他们为你在京城择一门合适的亲事,我也会替你好生留意,且你不必担心未来夫家会待你不好,我和父亲既已答应过你父亲,便会一直做你的靠山庇护你的。你应该去寻找真正合适你的人,而不应该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闻言,张雪儿激动道:“可是我喜欢你!我不想嫁给别人,只想待在你的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世子您难道忘记了吗?当日在天香楼,雪儿以身为您挡险,背上因此才留下的伤疤,雪儿把您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这些您难道都忘了吗?”她声泪俱下,将这些搬出来,希望能得到他一点怜惜,或者说是能借此挟恩图报。
裴珩看着她满脸泪痕,柔弱可怜的样子,叹息了一声道:“这件事我自是感激你的,只是我无法因为此事就要了你。”他忖了忖,又继续道:“若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