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以及站在他身旁的张雪儿,对裴昭和裴宁笑了笑,柔声回道:“我有些乏了,你们去看吧!玩得开心些!”
说完,便同他们道了别,与素心一道往瑞禧院走了去。
身后,裴珩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募地有些气闷。
张雪儿见他似乎没有打算动身的意思,迟疑着问道:“世子?咱们走吧?”
裴珩回过神来,淡淡“嗯”了一声,便带着众人去前院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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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芙行至半路,却被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孙嬷嬷从身后叫了住,说是老夫人要见她。
老夫人自礼佛后并不怎么管后宅之事,她平日里喜欢清静,吩咐晚辈们只需每月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就可以了,除了必要出席的场合,温芙几乎很少看到她,今日也是宴席一散,老太太就说要歇息了,让人搀扶着她早早回了寿春堂。
不知此番突然又将她叫过去,所为何事?
温芙心下疑惑,却也并不多问,只随着孙嬷嬷一道去了寿春堂。
寿春堂内
老夫人端坐于檀木高榻之上,一身松鹤紫色褙子,手执念珠,神情慈蔼地看着她。
温芙先是从容的朝她见礼问安,而后在她的示意下,隔着小几,坐在了她的身侧。
“你可知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温芙温顺道:“孙媳愚钝,望祖母明示。”
老夫人语气沉稳说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前些日子珩哥儿将你禁足,我瞧着那事也未必就是你的错,祖母活了一大把岁数了,看人还是准的,你一向温良贤淑,是个知进退,懂礼让,有善心的孩子,定不是旁人所说的那种爱争风吃醋,主动惹事的女子。”
温芙瞬间抬头,眼中略有动容。
她颇感意外,老夫人竟未站在一向疼爱有加的孙儿那边,反倒是站在了她这个本该是外人的孙媳这边,还这般信任的语气。
可以说,自她嫁进来后,她在这国公府中感受过来自许多人的恶意,而唯一感受到的善意,便是来自于这位老夫人。
温芙心下有些感动,抬眸温声道:“孙媳感谢祖母一直以来的维护和信任。”
说着,便要去跪她。
老夫人一把将她扶起,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好孩子,快请起!”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在这府里受了许多委屈,只怪我那孙儿一心扑在仕途,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不懂得疼惜你,让你心里难受了!唉……”
温芙闻言,微微垂了眸,并未回话。
老夫人见状,握着她的手又道:“好孩子,你听我说,这夫妻之间冷战是最要不得的,你有什么事,要与他多沟通,切莫藏在心里,影响了夫妻感情,让旁人钻了空子去!以后你有什么话,只管同那混账说,若你在理,他定会体谅你的!若他做错事,你就来告诉我,我来替你撑腰!”
温芙闻言,鼻尖不由微微发酸。
这种被长辈维护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老太太继续道:“你们成婚至今已将近两载了,该努力要个孩子才是,这女人若没有孩子,在这后院也是很难立足的,你可知晓?”
温芙微微一顿,回道:“是,孙媳知晓了!”
老夫人欣慰一笑:“你懂我的苦心就好!不过那珩哥儿总不去你那,你便是想要孩子也要不成,这样吧,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我待会让人叫他来寿春堂一趟,与他好好说道说道,叫他晚上去你那过夜,可好?”
温芙闻言,暗叹了一口气,她不忍拂了老太太一片好意,心想着裴珩也未必真的会来,便答应道:“是,全听老祖宗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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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寿春堂出来,温芙踏着夜色缓步回了正房。
她回去收拾了一番后,便打算先看会儿书打发时间,若待会儿他还不来,她再去榻上歇息。
然而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而裴珩这边,他方才其实也并未去看烟花。
他行至半路时突然改了主意,便打发了他们去看,自己独自回了书房看书写字。
然而正欲落笔之时,外头却来了人禀告,称祖母叫他过去寿春堂一趟。
待到了寿春堂,只见老太太一口气同他说了许多温氏的好话,并语重心长的让他要好好珍惜她,还让他争取早些同她要个孩子,甚至还当场命令他今晚必须去瑞禧院过夜。
“天天留你媳妇独守空房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就给我过去瑞禧院!”老太太佯装恼怒道。
面对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他不想惹老人家生气,便只好应了下来。
本想着先口头上答应下老太太便是,可没想到老太太让孙嬷嬷一路跟着他,直至见他进了瑞禧院才折返回去。
他原是想着待孙嬷嬷走远了再折回书房,可当他站在院子里,看到映照在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