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在扶手椅里,他并不清澈的目光似乎落在电视上,但新闻已经播完,他仍看向那,如果他身边有人,或许会发现他正盯着的是一处阴影。
昏暗的房间里,老人发出沙哑的笑声,他不像外面出名的闻风丧胆,他似乎在此刻垂垂老矣,说道:“我那些个儿子,他们谁也比不上你,真可惜,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儿。”
脚步声轻轻响起,阴影处走出一个人,光亮洒在她的肩上和脸庞,她睁着金色的瞳孔,看着这个老人。
“乔万尼·法尔科内,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反西西里的黑手党势力,1992年5月23日,他在巴勒莫市机场返回家途中,被黑手党报复炸死。”她平静地说,“他的姓氏因此被纪念,未来千百年有人经过他的身死之地,都会悼念他,而你,只会成为历史的尘埃。”
“年轻的法官,我做的事同样是伟大的。”卡迈恩·法尔科内说道,他看着拉维妮娅,不掩饰他欣赏又敌视的目光,而如今这个时候,他更多的老而无能的愤怒,“你的名字才会如灰尘一样,明天就不会有人记得你。”
他似乎说了很滑稽的话,毕竟在他的别墅对面的街区上,抗议拉维妮娅法官案件的游行牌子,仍明晃晃地竖在那。
拉维妮娅:“我从未希冀过我的名字能被人记住,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卡迈恩:“你利用自己激起民愤,给他们上演一出好戏,但总有一天你会被揭发的。”
“揭发?”拉维妮娅看了一眼电视的新闻,“我做了什么吗?”
房间里响起另一个人的呼吸与脚步,卡迈恩·法尔科内看着那个年轻的市长出现在光下,他脚边的灰狼亮出獠牙,沉闷的低吼像要撕开他的喉咙。
“如果我只是个无法自保的法官,从一开始,或许我已经成为你的爪牙,又或者早早地死去,成为恐吓他人的又一证明。”拉维妮娅说道,“正因为我活下来了,活了很长时间并且履行我的职责,才让人们开始相信希望,而面对你们锲而不舍的杀戮,我应该什么也不做吗。”
卡迈恩盯着她,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力不从心,他短促地笑了两声,“但你们不打算杀我。”
莱昂图索转了转手里的枪,“看来你还是不太理解,拉维妮娅姐说了,你只是历史的尘埃。”
卡迈恩:“你们今天做的决定,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莱昂图索说,“杀了你又怎么样,这座城市多的是下一个‘法尔科内’。”
“哥谭就是这样,你们永远不懂。”卡迈恩说,“哥谭在罪恶中浸透了,连灵魂也同样,无法改变。”
莱昂图索:“没有哪个城市,没有什么秩序是一成不变的。”
卡迈恩的声音变高,“在这个城市,我就是秩序!”
“不得不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莱昂图索露出轻蔑厌恶的神情,“先不说你早就不是了,论起行使暴力,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贝洛内市长,”卡迈恩说,“你很高明,高明在让人觉得你平平无奇,让人对你失望,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害怕帮派的报复,没想到你果真是一匹扮成狗的狼。”
“市政府的人没几个看得起你,只当你又是一个短命的市长,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改变哥谭什么吗。”
莱昂图索:“重复陈述你的观点有什么意义吗?”
拉维妮娅表露出对卡迈恩的一丝怜悯,“这座城市会改变,我希望用更温和的方式,剧烈的变革只会把枪口指向手无寸铁的平民,或许会用上五年、十年,但不管怎么样,也要从现在做起。”
“孩子,教育,贫穷,”卡迈恩说,“那些为了你愤怒的人,知道你打算抛弃他们吗?”
“你是在诡辩,”拉维妮娅并没有理会他的曲解,“向善的人会同变好的浪潮一起向前,被抛下的只有那些沉浸于罪恶的人……只有年轻人、孩子没有被规则固化、约束,他们不像老而不死的大人,他们更容易塑造自我的人格……但我们都一样,同样是历史的沙子。”
卡迈恩:“只要我向外界发布消息,没有人会在意真假,他们会觉得你在欺骗他们。”
“利用姓氏伪造你我的关系吗?”拉维妮娅很平淡,似乎没在乎这件事,“那又怎么样呢,看来你一直没有弄清楚,我也是无足轻重的。”
“不,不,你忽略了自己的可贵价值。”
卡迈恩笑了,“你知道上一个人们称赞的‘正义法官’,他的下场是什么吗?”
哈维·丹特,现在的双面人,曾经哥谭刚正不阿的地方检察官,没有能够抗衡这个城市的恶意。拉维妮娅知道自己出名的时候,很多人质疑她是不是第二个哈维·丹特。
就好像哥谭容不下好人。但拉维妮娅很谨慎,她思考很多,这里不是新沃尔西尼,新沃尔西尼当初是个未成型的新城市,为了脱胎涅槃于叙拉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