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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择手段?
不,不。
当然不是。
当你不择手段,不顾良德,连那些下三滥的龌龊恶心手段都能用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永远不可能成为强者了。
强者也许未必坦荡,但却绝不可龌龊。
依靠甚么旁门左道,歪门邪道下三滥的——这种心术不正的东西,究竟是哪里来的脸面,敢自诩强者?
自然是因为,这个世界对她的造物,太过仁慈。
这才许得这些下作东西,也都能够毫无廉耻的于阳光下行走。
所以我慈爱的妈妈啊,无论世事如何的变迁,你总还是需要一位严厉又冷酷无情的子嗣,来帮你做这个“恶人”。
杀掉那些违反我们最初制定下规则,并且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已替代成为造物主的蠢货们。
我亲爱的妈妈。
我的,唯一的母亲。
我永远爱你,且无有能及。
也无有比我,更爱你。
·
清风微雨过深宫,玉手执笔扫墨身。
片刻,主人悬笔离案,缓步行至阶前廊檐下。
微雨稀疏,散落木香,如凝仙露。盛于主人。
然主人无情,目不见花。只雨茫茫。
殿内,红衣女官垂首闻报,面貌温婉。报者喁喁言罢,悄然退下。
“帝下。”
女官缓步行至主人身后,垂首低言。
“外面吵闹的厉害,几位大人也闹着今日誓必要与您亲见。”女官的面上挂着明媚的笑意,“方才小使来报,说有几位刚直的大人,此时正在雨中叩首。”
“哦?”
少帝闻言,波澜不惊道:“是向着谁叩首呢?”
“王叔?还是那列祖列宗的牌位?”
女官笑了笑,接着道:“说是此时正在那正殿,对着您的位置叩首呢。”
“嗯。”
少帝淡淡地应了一声,神色如常。目光仍旧望着那远处宫景,似乎根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女官未再多言,只是站在少帝身后,静静陪着主人一同赏景。
片刻,又有小使步履匆匆,神色惶恐奔来。
“帝下!帝下!大事不好了!”
“礼部右侍郎死谏!”
“礼部右侍郎死谏!!!”
小使狂奔至少帝身后五步,噗通一声跪下,狠狠叩首道:“帝下!前殿礼部右侍郎大人有言,愿以死谏,望帝下收回成命!”
“随即,方大人便撞柱……”
“身亡了?”
小使闻言,不由一噎,随即脑袋伏的更低道:“并、并未……”
“只是暂且晕了过去,脑袋上又破了个大洞。”
“代王殿下已宣了太医,且令诸位大人仔细看照着方大人,想来应当是不会再有什么大碍才是。”
“哦,没事啊……”
少帝轻飘飘道:“看来方大人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少帝轻笑了一声,接着徒然话锋一转。
“平日私下里的铁头功,倒真是没有白费功夫。”
周遭诸人闻言,心中徒然一惊。
然少帝言罢,却又是笑了笑,兴致颇好道:“倒是个聪明人。”
小使闻言不敢应,只将脑袋埋的更低了些。
“帝下可要前去一观?”
女官柔声道:“方大人身为礼部右侍郎,这般反对帝下,想来是要——”
“为帝王者,虽命孤家寡人。”
少帝打断女官,缓缓道:“可我,永远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那一块肉。”
“那是我的母亲。”
“至于祖制。”
少帝微微垂眸,唇角擒着一抹温润柔和的笑意。
“我看它,并不尊重我的母亲。既然如此,那我——也并不需要尊重它。”
“太祖皇帝当年,难道是从地里爬出来的吗?”
少帝的声音并不重,也不严厉,但却一字一句的令人心中沉的难以接住。
“我大启先祖,以孝治国,孝的是谁?”
“是生者的母亲。”
顿了顿,少帝携着笑意,又温言如春风细雨道。
“去告诉他们,倘若诸位愿证明他们自己都不需要自己的母亲。那朕,便收回成命。”
“母亲当年不愿称帝,那是母亲自谦,而非不应该,也非没有这个资格。”
“父亲若是知道朕如今所为,定也会支持的。”
“去吧。”
少帝音色淡淡道,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方才究竟是说了什么惊天动地之话。
宫人心中惊骇,却也知这位主向来一意孤行,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