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坐。”
黄大家久站不得,腿脚在水肿,姚氏提议回厅里坐着歇息。
顾明秀无所谓,反正坐坐就走。
几人分主次坐好,姚氏离黄大家很近,一副随时要出手帮她的样子。
顾明秀就叹气,姚氏出身富贵,以姚国舅当年的地位,并不比黄大家差。
但她能在黄大家跟前作低伏小,身上不见半点大家小姐的娇纵,可见她母亲樊氏将她教养得还不错。
但还是太实诚单纯了些。
丫环奉茶,阿芙替顾明秀端了一杯,顾明秀确实有些渴,自用盖拨着杯盏里的茶沫子,眼角余光发现姚氏起身为黄大家端茶。
很殷勤,看不出做作。
黄大家点头致谢:“我自己来,你略坐会儿后,去看看南生吧,一会儿他又要哭了。”
姚氏道:“刚睡着,昨晚闹了一宿,想来这一觉会睡得沉,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黄大家道:“那感情好,你得了闲,着人把厨房里的叫来,我有话要说。”
姚氏道:“好,这就去。”
起身,向顾明秀福了福:“王妃慢坐,我去厨房看看,千万要留下用膳啊。”
顾明秀正要回答,就听见一声尖叫,
第一反应就是看黄大家。
黄大家一脸震惊却并未受伤,倒是姚氏顿坐在地,一手抚着左脚脚踝,很痛苦的样子。
顾明秀问:“怎么了?摔了?”
“绊着桌角了。”黄大家跟前的大丫环不冷不热地回道。
桌角?离得可有点远,不太可能会绊到,再说了,怎么会伤脚踝?真要绊着了,不该是脚趾头吗?
细看,姚氏从黄大家身边过去,要经过大丫环,大丫环当时站在黄大家身侧,只需一伸脚,就能绊到姚氏。
而她右脚裤管上,正好有块脏污。
“你怎么样?”顾明秀起身扶姚氏,姚氏苦笑:“没事,是我不好,走路不仔细。”
她的丫环却一脸忿怨。
顾明秀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姚氏是叶康成名义上的妾,又抢先生下了叶家长孙,黄家人心里难免不喜欢,至于为何故意在自己跟前让姚氏出丑……
“阿纯,你怎样?”一个身影急急跑来,甚至撞开顾明秀,将姚氏揽住。
正是叶舒成。
此时的叶舒成十七岁,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纪,姚氏与他差不多年纪,对姚氏一脸关怀与心疼。
“无事的,只是不小心绊着了。”
姚氏避了避,不动声色从叶舒成怀里挣脱,保持距离。
叶舒成皱眉,又揽住她:“我扶你去上药吧。”
姚氏还待推开,叶舒成突然拦腰一抱,将姚氏抱在怀里。
顾明秀惊下张开嘴,黄大家更显窘迫与无奈:“阿舒,快放下你小嫂。”
她把小嫂二字咬得很重。
姚氏也挣扎着:“放我下来,三少爷。”
几乎咬牙切齿,耳朵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见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叶舒成一脸郁闷地将她放下,但一双手还作托扶状,生怕她摔。
“姨娘都生了孩子的人了,还是这么娇贵,三少爷,那边来客了,夫人棺前不能离人。”大丫环提醒道。
姚氏背脊一僵,而叶舒成虽然仍担心,还是回头看过去,果然又来了客人,正在祭拜安氏,他只好跑过去。
姚氏的脚伤得不轻,一着地就痛得很,不自在地向顾明秀一福:“失礼,王妃,我……先过去了。”
顾明秀叹息一声,正要说话,黄大家拿出一个小药瓶子:“阿纯,涂上这个会好些,创伤药。”
顾明秀没看到大丫环是否真出脚绊人,但她裙上的脏污很可疑,黄
大家大着肚子,当然更难看到,甚至可能都没注意到她裙上的脏污,因为大丫环自己也没注意到,所以,黄大家没有斥责大丫环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阿纯知道!
她没有立即去接,眼神里有淡淡的委屈。
黄大家:“很疼吗?要不要请太医?若是伤得重,这个膏子确实没什么用,可涂了能解解痛,阿杏,帮帮姨娘。”
她叫的是大丫环。
阿纯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迅速接过药,向顾明秀福了一福:“王妃,孩子可能在闹,妾……先失陪了。”
顾明秀点头,阿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那边叶舒成不时回头张望,目光追着阿纯。
没见着靖国公,也没见着叶康成,顾明秀略坐了会儿,黄大家脸上的倦意更浓,便起身告辞。
黄大家坚持要送,顾明秀摆手:“你身子沉,又一堆子事要你处理,回去歇着吧,我先走了,等你生了大胖小子再过来看你。”
黄大家微笑道:“嗯,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