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伤心之极,跑到乾清宫外哭诉:“……这孩子素来懒散,没心机,他若有二心,又怎么会天天呆在京城里无所事事,逗鸡溜狗?皇上跟前天天围满心机深沉之人,就觉得人人个个都是有心机,怀不轨的,连自个的儿子都看成敌人,如此这般,谁还敢呆在您跟前?连最不管事的太子都成了谋逆者,皇上又还能相信谁?”
贵妃一边哭,一边抱怨着,也不进宫去,就跪在外头哭,跟天下所有的普通夫妻一样,儿子出了事,做母亲的就会去责怪丈夫。
皇帝原打算着再不理这对母子,至少,得有段时间不理睬,贵妃的话深深触动了他,皇帝有时也象小孩子,也会羡慕寻常百姓家的日子,周遭的人个个拿他当皇帝,小心翼翼地待着,说句话要斟酌又斟酌,三思又三思,生怕说错会引来杀生之祸,皇帝想,我又不是老虎,生性1爱杀人吃人么?
叹了口气走到门前,也不出去,就站在门口道:“你只抱怨朕,你这个做娘的就事事周全了么?瞧瞧都是些什么亲戚,他懒散,你可管束过?朕不过让他也跪了两个时辰,人家阿夏的老婆
怀着肚子还跪了两时辰呢,你儿子就是儿子,人家的女儿就不宝贝了?长姐没回来,若让她知道,你媳妇害她媳妇受冻,非扒了你皮不可。”
贵妃道:“长姐长姐,天天只念着长姐,她可念着你了?人家可是跟她相公逍遥快活着呢,心里可没你。”
皇帝立即沉了脸,一甩袖,转身进去了,还不望回后把帘子重重的摔下。
贵妃耸耸肩,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说长姐就来了气,你自个儿的老婆儿子就不重要么?光只顾着照顾他沈家的。”
说完,也不说向皇帝请罪,拂拂衣襟上的雪花,转身又回了翊坤宫。
她走没多久,皇帝从乾清宫出来,李公公打了把伞,手上还拿着礼盒,一同去了翊坤宫。
刚进宫,便遇上张贵人,贵人的肚子开始出怀,长得越发丰腴艳丽了,皇帝眼前一亮:“大冷的天,你出来作甚?”
“臣妾听说太子殿下病了,担心,又不敢去看,得知您过来了,正好请您带点补品过去。”
皇帝道:“你几时与太子有交情?”
张贵人脸一红道:“臣妾怎地会与太子有交情,不过是太子是贵妃娘娘的儿子,
臣妾怀了身孕,得娘娘细心照料,娘娘的儿子病了,臣妾送点补品,不是人之常情么?”
皇帝点头:“嗯,是朕说错了,你做得很对,盒了里装的什么?朕帮人带这去。”
“雪参,听说殿下是寒包火,娘娘给殿下喝了参汤,又喝了姜汤,还吃了两大碗桂园参汤,臣妾想着,是不是补得太急了,内火旺盛,这才流鼻血的。”
皇帝道:“太子从乾清宫回来,贵妃给太子吃了这么多上火的东西?”
张贵人道:“娘娘也是怕殿下身上沾了寒气,这才让殿下去寒的,哪知展下是肝火内盛的,大补犹如大毒,所以啊,臣妾这是雪惨,是泄火滋阴的。”
好个大补犹如剧毒!
皇帝一甩袖,转身回去。
张贵人愕然地怔在原地,问李公公:“皇上他这是……妾身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李公公道:“外头风大,贵人快回屋吧,您什么也没说,只说让奴才带补药给太子殿下。”
张贵人道:“是啊,我什么也没说,这个雪参,麻烦公公了。”一边说一边塞了个荷包给李公公。
皇帝回宫后,就让人寻来沈逸夏:“秦家的事,你怎么
看?”
沈逸夏道:“老舅问得稀奇,我能怎么看?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可大可小,看您怎么想了。”
“你觉得,太子掺与的可能性有多大?”皇帝问。
“太子不管这些事,晓不晓得还是另说,不过,这些东西,如果没查出来,迟早是要进东宫的,这点,老舅心中应该有数吧。”沈逸夏道。
皇帝脸色一沉,沈逸夏的意思他听懂了,不过太子的初衷是什么,太子想不想谋反,他身边的那些人,会推着他往前走,太子是个没什么规划的人,贵妃却不是,贵妃野心勃勃,皇帝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太自信,不相信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能翻得了天去,他也知道,秦家和樊家做的事,太子可能确实不晓得,贵妃却一定是知情的。
所以……
太子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事情,太子党在做,若不查处,不惩治,将来很有可能就成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随时割开自己的喉咙。
“那你说,该怎么处置秦家。”皇帝问道。
“皇上应该问太子,这件事,毕竟牵涉了他。”沈逸夏道。
“太子病了,吐血。”皇上
冷声道。
沈逸夏愕然:“那臣得去给他把把脉,太子殿下可是大梁储君,将来的君王,他的身体,关乎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