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他也在犹豫,或者说,只打算围着,等待看事情后续发展到什么地步再做定夺,所以,咱们府里上百号人,吃喝拉撒,一天的物资进出是很大的,可以不买新衣服,但吃总不能短了,所以,采买的人应该是可以出入的,只是有限制,不能随意出入。”
齐老太君道:“是啊,采买应该不会完全制止,否则咱们吃什么?阿秀,你打算让采买的人出去传递消息?”
“嗯,我是这么想的,不过,咱们府里的人出去,肯定会严查的,得想个法子做得万无一失,不让人查到才是,否则让皇上知道了,会更加震怒。”
齐老太君点头,姚氏若有所思。
姚氏走后,齐老太君又把顾明秀留下,六十多岁的老人,拉着顾明秀的手,眼神象个无助的孩子,慌乱,紧张,外加担心焦虑,让老人家在一夜之间迅速老去。
“阿秀,你一定有法子的对吗?你说阿夏如今在哪儿?你有没有法子联系到他?国公爷他是不是……”
顾明秀拍着齐老太君的背道:“您别着急,事情才发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或许更严峻,或许明天就
解除危机了,忘了您在园子里跟阿秀说的话么?您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什么也别想,该吃吃,该睡睡,等着国公爷和公主殿下平安归来,您好好儿的,他们才不会牵挂,才会专心做好手中的事。”
齐老太君苦笑:“道理都懂,可到了现今的地步,由不得人不多想啊,哪里放得宽心,又不是木头人。”
顾明秀道:“还有个法子,我记得,老国公爷曾经救过先皇一命,您不止有诰命在身,还有根先皇御赐的拐杖是吗?”
齐老太君道:“那拐杖可不是赐给我的,而是我的婆母,国公爷的祖母的,如今传到了我的手上。”
“当时赐这根拐杖时,先皇可有别的许诺?”顾明秀问道。
“可当丹书铁券用一次,但用过一次后就作废。”老太君道:“你想让我拿出御赐拐杖?”
顾明秀摇头:“那可不行,情况还不明呢,您怎么能现在就把保命符拿出来,会惹皇上反感的。”
“万不得已时还是得拿的,一家子的性命最重要。”齐老太君道。
“反正现在不能拿,得摸清具体情况再说,尤其是公公在边关究竟出
了什么事,这很重要。”
顾明秀有种不祥的预感,英国公肯定是有罪的,而且罪名不轻,可能是抄家灭族的那种,不然,福康不会如此不知轻重。
就算福康救夫心切,以沈逸夏的理智与聪慧,断不会不劝阻。
“那你提这个干嘛?又不能用。”齐老太君烦躁道。
“我的意思是,两手抓,一手就是想法子扮成采买的仆人偷溜出去,这个是很有风险的,一旦被抓,会加重罪名。”
“第二呢?”齐老太君急切地问道。
“第二只能委屈您了。”顾明秀道:“如果您病了,想必请外面的御林军帮您请位太医回来应该不成问题。”
“我……可是我没病,你让我装吗?”齐老太君道。
顾明秀摇头:“不是装,得真病才行,否则让皇上知道了,罪加一等。那可是欺君枉上了。”
“不能装,那怎么办?还能无端端生出一场病吗?”
顾明秀道:“得罪了。”说着,她拿出一个小药瓶:“这是阿夏留给我备用的,您服用一颗丸子,就会身体发热,咳嗽,流鼻涕,是受寒的症状。”
齐老太君后退一步,怒道:“你让我服
毒?”
顾明秀道:“是毒,但毒性不重,只会产生受寒症状,而且有解药。”
齐老太君一脸戒备:“你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顾明秀怒道:“这个时候了,我能有什么企图?我是希望皇上能念着沈家祖上功勋,开恩让太医来医治您,福康公主在宫中深耕多年,太医院中肯定有太医受过她的恩惠,就有机会传递消息,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齐老太君脸色稍缓,却将药瓶一推:“为什么是我?你吃啊,你病了,皇上也会御医过来的。”
顾明秀道:“我?我一个湖州小官的女人,过门后,都还没机会进宫见过宫里的主子,死或者活皇上会关心吗?我死了,皇上顶多再给阿夏娶一房就是。”
顾明秀很生气,齐老太君看似顾大局,明事理,实则自私自利,就算这件事对整个国公府有利,一旦会伤害她个人利益,她的态度天翻地覆!
“你不是说从采买人那里想法子吗?不必要非让我病不可。”齐老太君还是推开了药瓶。
顾明秀默然,拿起药瓶拧开盖,当着齐老太君的面喝了一大口。
齐老太君怔忡片刻,笑
道:“你……你真是好孩子,阿夏眼光不错。”
药,很快在体内产生作用,顾明秀开始头重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