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蓉话还未完,齐氏带着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顾明秀眼皮都未抬,更懒得起身跟她行礼。
“国公府的家规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管家,你来把第一百三十二条读给世子妃听。”谢氏并不在意顾明秀的态度,冷冷道。
管家为难道:“世子妃,您别怪老奴,春红死了,有人说是您逼死她的,家规第一百三十二条,沈氏子孙,有违背天道良心,害人致死者,当罚。”
顾明秀道:“我何时违背天道良心了?春红怎么死的,与我何干?”
谢氏冷笑:“她是阿夏屋里人,一直精心侍侯阿夏,在暖阁当差十几年,从未有差错,昨晚你不知何故要将她赶到庄子上,春红虽是下人,下人也有下人的尊严体面,没犯错遭贬罚,心中郁怨难消故而自杀,你便是逼死她的罪魁祸首,当罚!”
顾明秀道:“她既是我屋里的人,让她在何处当差,当哪一份差事,自是由我说了算,难不成府里当差的奴才,都只能在一个位子上,不能挪动,一旦挪动就寻死觅活,人死了就是主子的过错,这以后主子还有什么威严可谈?下人以
后一个不如意都可以死来威胁,想在哪当差就在哪当差了?”
“强词夺理,反正现在人是你逼死的,你就该受罚,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连公主殿下也不敢违抗家规,你就别想反抗,除非不想做沈家人。”谢氏道。
说着,她往旁边走开一步,从身后走上前一个人,正百族中的一位堂叔,沈家家规之所以严厉,就是因族中有专管刑罚的长老监督执行。
有他在,权叔也不好为了明秀出头。
谢氏还真是有备而来,一大早连族中长老都惊动了。
顾明秀道:“我不反抗,若是我错了,按家规处置该罚就罚,但是,你们说春红死了,我连她的尸体都没看到,你说她是被逼自杀,那也要让我看到切实的证据才行。”
这位长老是国公爷的堂叔,族中人都称他为四老爷。
沈四老爷道:“好,世子妃对罪名有异议,可以亲自去查看。”
春红的尸体已然被搬到通风干净的亭子当中,顾明秀上前查看,她面色略显乌青,皮肤已经泡得有点发胀,散乱的头发上挂着几根有水草屑。
“是在哪口井里发现的?”顾明秀一边问,一边查
看着尸体。
“东边院里的那口水井。”有个仆人回道。
顾明秀看了回话那人一眼,二十几岁的样子,看着挺老实忠厚的,只是眼神看着有点怪。
“东边院里好口井不是早就废了么?听说那口井里以前也死过一个丫环,所以,就废弃没用了。”顾明秀道。
谢氏冷笑;“你不常在府里住,对这些锁事倒清楚得很。”
有沈四明这个小八卦经常有事没事往暖阁里钻,小嘴吧吧的把府里的大繁锁事都说了个遍,当然,都是他知道的,又不是很紧要的事,那孩子,精得很,府里真正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秘密是从来不说的。
顾明秀细细看了遍春红的手和脚,发根耳后,又拂起她的衣袖查看。
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妇人,面对尸体冷静而又大胆,这让在场的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世子妃还真是……与众不同。
“可冤枉了你?”谢氏见顾明秀查看完,已经在洗手,问道。
顾明秀道:“还没看完呢,我要到事发地去瞧瞧。”
说着悠悠闲闲,不急不躁的往东院跑。
连日阴雨天气,东院的水井旁,有不少踩踏的脚印
,应该大多是打捞春红时留下的。
顾明秀细细查看着水井四周,这口井确实废弃许多年了,周边长满了枯草青苔,井口有旧时留下的绳索滑痕,但也变得粗糙,不似旁的常用井那般光滑。
井头的吊绳和旧木桶还在,顾将桶扔下去,打了一桶上水来,发现井水还蛮清澈,水质并没有因为进废弃而变坏,而且,深井里的水,在大冬天打上来反而是温的。
“你是负责这个院里的打扫吗?”顾明秀随口问那打捞的杂役。
那人道:“回世子奶奶的话,小的叫牛全,是府里打杂的,这间院子少人住,并没安排人打扫,今儿也是巧了,管家说要寻几颗紫苏根入药,奴才就记得以前这个院里长有紫苏,就过来挖根,口渴打水时,发现里面有人,这才把人捞了上来,若不是赶巧儿,只怕春红在井里臭了也无人知晓。”
顾明秀点头道:“还真是赶巧,辛苦你了。”
顾明秀说完,又在井周围转了一圈,然后道:“四老爷,这个罚我不认。”
四老爷道:“哦?为何?难不成你能证明春红的死,不是因你冤枉所致?”
顾明秀道:“
四老爷口中的冤枉,不知指的何事?”
四老爷看向谢氏,谢氏道:“你怪春红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