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儒进到内室后,看见的就是坐起身在发呆的朏朏,一身的冷汗表情茫然。
于是放轻脚步走过去问道:“朏朏,我在这里。做噩梦了吗?”
慢慢的倾身扶起朏朏让她靠坐在床头,九儒探究的望向朏朏追问道:“梦到了什么,还记得吗?”
“是乐风,很小的时候。有篝火,在大漠,还有黑影,光团,有人在追杀乐风和那个黑影。”
朏朏试着梳理自己的思绪,尽力把记得的画面描述出来。
跟着九儒飞进来的玄鸟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会喊九儒的名字?”
“不知道,就想喊九儒。”疲惫的身体,噩梦的侵扰让朏朏有些不耐烦
玄鸟忍不住又想翻白眼给她看,回头正想对九儒说:
“你这人偶脾气不太好啊。”却发现他难得地在愣神。
“好,想喊就喊,我都在。现在的九儒没事,梦里的九儒也不会有事。放心睡吧,我守着你。”
回过神来九儒赶走了玄鸟,坐在椅子上开始低声诵念静心咒。
梵音悠扬,安抚着不安的灵魂,过了一会,朏朏安稳的睡着了。
九儒看着朏朏,脑海里却在回忆她刚刚说的话:篝火、大漠、光团和追杀。
好似触动了尘封的记忆,烛火摇曳间,他的眼神晦涩难辨。
第二天清晨,九儒早早的给朏朏带来了新的衣裙,总不能一直穿着那套红嫁衣吧,人偶娃娃值得最好的一切!
九儒手里的是一套狄索的特色服饰,布料上乘,裁剪合身,
但早起的疲倦让人偶娃娃气压很低,拒绝换上新的衣裙。
无奈九儒只能亲手为她换上裙装,好在狄索的服饰偏简洁,在朏朏暴怒前总算打点好了一切。
九儒牵着她走到了铜镜前商量到:“今天画个螭纹,配这一套刚好。还是想要昨天的水纹妆?”
“要水纹妆,还没看够。”朏朏冷着脸故意反着说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朏朏对九儒从一开始的非必要无表情到现在已经可以给出不同的反应了,
所以即使知道她在使性子,九儒依然乐此不疲地给她做各种打扮,引着她说话。
打扮完毕,引着朏朏来到厅内吃了烤包子和热汤后,九儒向朏朏道出了今天的安排:去寺庙上香。
“你不是说,今天要和玄鸟去化缘,消业障吗?”大病初愈般的朏朏表示今天的活动量已经足够多了。
自己要回去继续睡觉并不想出门,于是想起了昨天的话头。
九儒沉默了一瞬,在玄鸟幸灾乐祸的呱噪声中淡定地回道:
“你刚刚吃的包子和羊汤就是我化缘来的,还被玄鸟偷吃了一只包子,但我仍然原谅了它,这也是消业障了。”
九儒说完,室内陷入了一瞬静默,玄鸟没想到九儒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那包子是你自己买的!而且老子根本没吃到好吧!出家人你的妄语不要太多了!”
九儒面不改色,只望着朏朏,等她决定。无奈朏朏只能妥协着由九儒背着她走出了宅子。
秋日的狄索,透着满目的金黄色泽,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秋风带着丝丝凉意让人精神一震,这样的好天气让原本冷着脸的朏朏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他们走进了一座城郊的寺庙,这里虽然远离喧嚣却并不寂寞,往来的香客不断,是上香也是游玩。
进了山门,水桶粗的松树鳞次栉比,不时地有松鼠在其中跳跃觅食。
走入寺庙大殿后,庄严肃穆的气氛让人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九儒看朏朏貌似很喜欢寺庙就让她四处转转不要走远,并让玄鸟陪着她。
九儒自己则进入了方丈室找主持说话。
这边朏朏带着玄鸟走出了大殿,看着左侧的一棵巨大的菩提树停下来脚步,
高耸的菩提树上挂满了各种祈福的木牌,和着树叶随风摆动撞击出令人安心的声音。
这样一幅现世静好的画面让朏朏忍不住朝树下走去,站在树下抬头看着缝隙中透出的光,
有些刺眼。朏朏抬起右手想要遮挡一下,手腕却突然被横插过来的一只手抓住。
一个娇俏的声音道:“就是你,我不会认错,身负优昙婆罗花,神色如人偶。昨夜的献祭人。”
这一变故让朏朏有些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时,站在肩膀的玄鸟已经扑过去开始啄人了,
那个女郎吓得尖叫一声,从她身后突然窜出一只浑身火红的狐狸,朝着玄鸟就扑咬过去。
抓着朏朏的女郎一边尖叫一边朝朏朏身后躲去,但无论多狼狈就是不放手,连带着朏朏跟着踉跄起来。
玄鸟一边要啄咬这个女郎一边还要躲闪红狐狸的扑咬,实在分身乏术,直扯着嗓子喊:
“九儒、九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