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全是红包。”
是的,阿爷给他的那个木盒子里全是红包,不多不少,十张大团结,整整一百!
秦秩打开时都震惊了,他不想收,他媳妇说给他的,他收着就成,推辞来推辞去,阿爷该不开心了。
秦秩听孟芫这么说,只好收了下来,他将钱塞回红包,又把红包放到盒子里,这钱他不打算花,他要妥善保管,以后老了,他要拿一沓红包给家里的小辈展示(炫耀)。
目前被硬生生炫耀到的郑池一时无语,默默压下甩旁边人一脸水的冲动。
“秦秩,你说……我值钱吗?” 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秦秩:???什么玩意儿???
“除了嘴,都很值钱。” 秦秩真诚道。
不会说话的嘴不值钱。
郑池被他一噎。
算了,甩什么水,干脆一盘子砸晕算了。
“怎么?” 秦秩默默离他远了一步,“谁看上你了?”
郑池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种话,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心里拿不定主意,需要他帮忙。
“前两天你去接老爷子,我大姐过来了……” 郑池简单地说了在他家发生的事。
他今早送郑梅去火车站,她临出招待所闹了一通,说他没良心,只知道偏心颜香,连亲大姐都能往出赶,闹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还不够,上车后郑梅不死心,一直说颜香的不是,郑池让她闭嘴,她安分了一会儿,不说颜香了,改说起钢铁厂主任的女儿来。
郑池懒得搭理,任由她说,只是郑梅说的越多,他心里的疑惑越大。
“我大姐说,她是和人家偶遇,过了不久听同一个队上的人说做钢铁厂主任的女婿能得两份工作,她主动找上人,双方聊了聊,都很满意。”
“对方知道你结婚了?” 秦秩问他。
“不知道,她说她没说。” 郑梅说怕事情泡汤,所以瞒下他结婚的事实。
“你不相信?” 不相信对方不知道。
“是。” 郑池承认。
人一旦心存疑虑,便觉得事事透着几分不对劲,一个钢铁厂的主任,怎么会没有任何的打听,在没有见到人的情况下轻易定下儿女的婚事。
仅凭郑梅的三言两语?
不可能。
不说郑梅,就是她那个油嘴滑舌的丈夫,也不可能骗得了一个大场的主任。
如此一来,便是那人在明知他有妻子的情况下,还和郑梅两口子达成相看,甚至是结婚的口头协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朋友说,那天和我打完电话,出门正好碰到了钢铁厂的主任。” 也是他朋友多留了个心眼,回家又找了个电话亭给他打电话,还特地说了一声。
太巧了。
不管是偶遇郑梅,还是郑梅从别人口中听到能有工作,再或是打完电话出门遇到那位一个月都见不上两面的主任,不管哪一件事,都太过巧合了,巧合到郑池不得不心生怀疑。
如果人家只是冲他来,想要借他这个副团长的名头做什么,郑池拒绝后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怕的是冲部队来的,那么说什么,他都要探上一探。
秦秩明白郑池的担心,甚至在一瞬间,他有了一个更直接的猜想,他压低声音,避免让家里人听见,“我的建议是上报。”
防患于未然。
“你明天去部队的第一件事,找团长和政委,一字不漏,包括你的怀疑,统统上报。”
然后由部队派人去郑池老家查,在查期间,郑池本人也要接受检查。
不是秦秩小题大做,而是他今天开会遇到陈师长,陈师长散会后忽然问起秦序来,秦秩虽然不解,还是捡能说的说了几句。
他原本没有放到心上,回到团部,钱团长接了个电话,挂断后眉开眼笑,大着嗓门说多亏了他,秦秩问起,他又神神秘秘,什么都不说。
如今郑池说起发生在身边的异常,秦秩没法不多想,他用最坏的打算去想这件事。
如果不是,皆大欢喜,怕的就是,是。
他能做的,是将郑池受到的影响降到最低。
郑池后背一凉,遇到危险的本能让他迅速反应过来,他叮嘱秦秩,“我今天和阿香过来只是吃饭,没有和你说起关于郑梅的一句话,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信秦秩,更不能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