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沅的心瞬间冷下去,抬眸直直盯着他,她简直无法将眼前的人和昔日那个赵珣联系起来。
也许,他们只是共用同一副皮囊而已。
“曾经对你太过纵容,”赵珣站起身,凉凉一笑,“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要逼我恨你?”司沅仰起脸。
离京巡查之前他们还好好的!
他从前为自己做了那么多,那些点点滴滴都不是假的啊。
为什么一夕之间全变了?
赵珣直起身,眸光一沉,“若不是爱,那恨也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扔下呆呆坐在床上的司沅。
绿萼十分忧心,却默然无语,只是尽心尽力照顾她。
司沅浑身是伤、身心俱疲,木然接受赵珣给她安排的一切。
缀云轩好像还是从前一样。
司沅倍感失笑,绕了那么大一圈,还是回到了这里。
满心以为人家一颗真心,自己还万分愧疚,可不想到头来却是一场骗局。
真傻。
司沅就这样被囚在缀云轩内,只有绿萼为伴,而赵珣偶尔才来。
不过就算来了,也只是静静站一会儿,什么话也不说,便离开了。
窗外白雪簌簌,从昨儿夜里开始,就下起雪来,已过晌午,雪还没有停的意思。
屋子暖气融融,不知道为何,脑海里总想起,那日自己坐在秋千架上,泪眼中看着李弘暄离开的背影。
那时,自己还什么都没想起来。
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说那句,会。
在她以为自己是明珠的时候,他对龙晶说了那么多的话,原来都是说给自己的。
窗扇大开,寒气涌入,司沅却觉得沁人心脾。
身上一重,司沅回过脸,是绿萼给她披上披风。
“夫人小心受寒。”
起初,她尚介意这个称呼。
后来,只觉得无所谓了。
绿萼从不多言,却总是欲言又止。
眼神里是怜悯、同情,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司沅也懒得去琢磨。
“我要见他。”司沅回过头,继续站着,瞧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雪。
“是。”绿萼轻声应着。
赵珣答应的,要将李弘暄好好安葬的。
晚间,赵珣果真来了。
窗外的雪也小了。
府中的下人拿了扫帚在院内清扫积雪,刷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
司沅站在窗前,沉思飘忽,总能想到零碎的往事,那些片段在她脑海中不停闪现、交错。
“什么事?”
许是太出神,赵珣来她都未发现。
司沅一惊,回神看去,他肩上还有未化的雪瓣。
她想伸出手,想摸摸那触手可及的冰凉,指尖却还未碰到,雪瓣就化了。
司沅放下手,略略自嘲。
良久,她抬起眼,“我想亲眼去看看,行吗?”
赵珣冰雪似的脸上扬起一抹讥笑,顺手解开身上的披风,递给一旁的绿萼,转身坐到椅子上。
绿萼见状,悄悄退出门外。
赵珣端端坐着,低垂着眉眼,倒了杯茶,拈起杯身,细细品尝。
“你是在求我吗?”
泰然自若、悠然优雅。
是一贯的不屑。
司沅垂下头,放低声音,“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却被弹起,滚落一边,茶水撒了一地毯。
赵珣怒极反笑,“好好好!”
他站起身,走向司沅,低下头瞧着她,黑眸幽深,“要怎么求?”
司沅仰起脸,迎上他的目光,“你想怎样就怎样。”
赵珣捏起她的下巴,笑得直摇头,“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司沅刻意忽略他眸中的讽刺,压下心底的痛楚,“我什么人也不是。”
“知道就好,”赵珣狠狠丢开手,冷瞥一眼,头也不回离开。
一连数日,司沅都未再见过赵珣。
而她,日复日,重复地过着每一天。
她甚至记不清究竟住进这里多久了。
夜里,她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床顶出神。
迷糊间,有一团酒气将她困在臂弯之间。
脖颈间是他喷出温热的鼻息。
与此同时,宽厚的手抱紧了她的身躯。
很快那双手不再满足现状,伸进她的衣底。
突如其来的抚摸,司沅浑身战栗。
本该将他推开的,可司沅放弃挣扎,只是闭上眼,似叹似吟,“赵珣。”
身上的人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