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珣。
他抱着她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许她看,龙晶只轻轻拍着他的背,慢慢安抚他。
他竟然在哽咽。
等赵珣松开龙晶的时候,李弘暄已经离开了。
她踮起脚尖,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她犹记最初见他,一脸的盛气桀骜、贵气逼人,现下每每为了她憔悴如斯。
龙晶很是内疚,“对不起,总让你担心。”
赵珣拉过她的手,“以后得把你看得更紧了。”
那日她不顾一切跳了下去,却丝毫没顾及他的心情。
她很愧疚。
赵珣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问道,“你醒来时没看到我,会不会很失望?”
龙晶一呆,仰着脸,瞪他,“跳崖是什么好事吗,都必须得一个个前仆后继的?”
赵珣清澈的眸子里闪闪而动,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未接话。
“赵珣,我以后都不想再看打架了。”一想起那日惨烈的场面,她就难过,眼睛一闭,将头抵在他的胸膛,紧紧抱着他的腰。
赵珣只是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
世子府的门口。
她一掀开车帘,就看到元氏、姚氏、破尘、青樱一个个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不知已等了多久。
原来,他说的没错。
这里可以是她的家。
抚月居,还是那个抚月居。
她记得,那时她刚睁开眼,就是这个季节。
她也记得,姚氏还带着一群人来她的小院,吵着闹着说要抓妖孽。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
可是,也才一年而已。
夜里,只剩他二人。
龙晶倒了两杯茶,推一杯至赵珣面前,笑意盈盈。
赵珣唇角一扬,笑道,“又要进行游戏吗?”
龙晶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他俊逸的脸被昏暗的灯火衬得无比柔和,眼底尽是笑意与溺爱,不知怎的竟让她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不怪我瞒你了?”这次他率先张了口。
龙晶将凳子拉得离他近了些,支着脑袋,仰头看他,“怪,我确实怪你瞒我。但我不该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只听信姐姐的片面之词。”
赵珣爱怜地抚上她的脸,叹气,“我一早便知你是龙晶,燕王回京带你去,也仅为试探而已。”
“但后来,我宁可你什么都不要想起,只安心同我在一起,这也是我的私心。”
龙晶握住他的手。
在护城河城楼上的那晚,他说过,不论当初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她既然嫁给了他,他就是她的夫君。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点点滴滴,她是记在心里的。
他不想让她记起与另一男人的过去,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知道孩子没了,他比她还心痛。
她当初气他,也是怀疑他当初并非真心待她。
她垂头想了想,抬眼问他,“赵珣,这次我们给予对方十足的信任,你敢吗?”
“求之不得。”赵珣迎上她的目光,坚定且磊落。
继而,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有想过不回来吗?”
“与其说想不想,倒不如说不知该不该回来,”龙晶坦诚。
赵珣又气又恼,可她的心思,他懂。
“是李弘暄告诉你我们的位置?”
赵珣颔首。
“你难道不怀疑他将我送进世子府是有什么阴谋?”
赵珣笑了,“以前确实怀疑过,但后来就没了。”
她也一样,明珠那番话她后来有细细思考过,李弘暄根本不可能仅为消除她曾经的生活痕迹,就一把火把杜府烧了。
完全没必要。
何况她曾经在废墟里发现皇室专用的箭矢,这个皇室专用那涉及的人就多了。
杜府被灭一定另有隐情。
她忽然想起杜言之生前托龙晶转交的布袋。
“我有东西给你看,”龙晶站起身,转身去衣柜里将布袋取出来递给赵珣。
赵珣疑惑接过,打开并取出里面的布条。
他眉头一蹙,布条上只有四个字。
‘七月初七。’
什么意思呢?
龙晶亦是一脸茫然,“是父亲托姐姐交给我的。”
“上元灯节那日的黑衣人和之前来柴房的黑衣人,说不定都与此事有关。”
只是,还不等他们再去搞懂,院外已响起震天动地的锣鼓声。
紧接着,绿萼慌张跑了进来,“世子不好了,府外全部被官兵围住了。”
赵珣惊得立刻站了起来,转而定下心来,对龙晶道,“你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