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抬眼,“我想去看看,行吗?”
赵珣微微点头,将她抱在怀里,“好。”
当明珠站在杜府门前,望着满眼废墟,仍是心惊,处处焦黑,刺鼻的味道让明珠产生孕反。
赵珣将她揽在怀里,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一边递给她,一边抚着她的背。
明珠嗅了嗅,是玫瑰花淡淡的香味,瞬间就没那么难受了。
无法上前,明珠只能看着凌云四下探查。
其实,之前来的时候,赵珣与他早就检查过了,除了发现火油,再没任何线索。
这样多的火油必然是故意加害,只是为什么官府上报却说是意外呢。
明珠不懂。
赵珣眉眼一冷,“官员一夜之间被灭门,这种事情即便是真的,也不可能公之于众。只能是意外。”
也是,就连李弘暄遇刺不是一样没人知道么。
你所知道的不过是他们想让你知道的,你不该知道的怕是穷其一生都不会知道。
历来如此。
原以为来到这里可以拿到自己以前的物品,现在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会告诉皇上吗?”明珠问。
赵珣很诚实,“会。”
明珠默不作声。
“你想让我给皇上说彻查此事吗?”赵珣又问。
明珠摇摇头,瞧着他,“我有私心,不想让你受牵连,我想让你好好的。”
赵珣叹息,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我,那我等着就好,”明珠笑笑,“此事本就与你无关,这一路行来,险些害你丧命,有些事情我总得靠自己。”
“说的什么混账话,”赵珣戳了戳她的脑袋,“别总是一副很伟大的样子,其实一点儿都不感人。”
一圈下来,可以说是毫无收获,这一趟来得真是不值。
“他们——”明珠欲言又止。
赵珣拍拍她,“你放心,我同凌云早就去祭拜过了。你有孕在身,别想这些事。”
明珠沉默着点点头。
忽而抬头又道,“医馆那边。”
赵珣微微扬唇,“想去就带你去亲自问个清楚。”
嗳?明珠诧异,“何时有读心术了?”
赵珣眨眼,抚着她并没变化的肚子,笑笑,“别忘了这可有我派去的细作!”
明珠瞪他。
“这世上只有本世子想与不想、愿与不愿的事,”赵珣眉眼一扬,是他惯有的傲睨自若。
“走吧。”赵珣握起她的手。
明珠点点头,最后再看一眼这里,或许她曾经也在这里生活过。
转身时,脚下一动,低下头,明珠眼睛一亮。
马车又朝闹市行去。
医馆里没有外人,很安静。
“杜小姐,”那日的大夫一看到明珠就笑着打招呼,“不,现在改口叫夫人了。”
明珠亦是礼貌笑着,“有些事想再问问清楚,不知道您方便不?”
“方便,”大夫语气很和善,“有什么事儿您说。”
听他这么说,明珠坐了下来,“您可知我为什么中毒?”
大夫沉吟片刻道,“只隐隐记得杜大人说好像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那您可知道是谁送来的药?”明珠又问。
大夫回忆着说道,“好像是京里来的贵人,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瞧着杜大人对其很是恭敬,像咱们这样的边城,若有那样的人物又岂会不识其身份。”
明珠想想也是。
“那我家的事情,”明珠也不知该怎么问。
大夫只道,“季城就这么大,府上的事人人皆是,唉,”话未说完便摇着头重重叹气。
看来在所有人眼里,都将这看作一场意外,也是,官府都说了,老百姓又能如何。
明珠起身,鞠了一躬,“谢谢大夫。”
临出门之际,大夫又叫住明珠,“小姐您是福大命大的贵人,千万要保重好自己,切勿忧思伤神、遇事淡然平和,方能保住孩子。”
明珠笑着应了。
赵珣亦是道了谢。
秋日将尽,西北的风里已带了寒意。
明珠站在瑟瑟风中,瞧着街角处的杨树,簌簌落下叶子。
她忽然想起,春天渐暖时候随处飘的都是这种树的种子,大团大团的飞絮,像棉花,像云朵,只要小小一点火苗,瞬间烧去一片。
小时候她很皮,也总是跟着男孩子屁股后面去找这种飞絮,点着玩。
坏事干了一箩筐,为此也挨了不少打,但是他们也是真的爱她。
想着想着,眼睛就模糊了,她抬手轻轻擦了擦。
赵珣去给她买糖炒栗子,还未走近,就瞧见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