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地留在这里。
于是她听话的伸出右手,掀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便见那手腕内侧有一颗鲜艳的红痣。
徐伯承上前两步,瞅了好一会,怔了半响:“可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她又在哪?你怎么找到她的?”
无论如何,阮元元看起来都不像是经历过颠沛流离,吃过人间疾苦的姑娘。
她看起来太漂亮,太纯净了,若非这里是神殿,并且她身上确实没有一丝妖气,徐伯承都是会忍不住怀疑,这姑娘会不会是只妖。
颜鹤看向阮元元,阮元元也看着他,此时她的表情,是既紧张,又无辜。
她不会撒谎,更做不到像他这般面不改色,谎话信手捏来。
而且他明明生了那样一张俊美无俦,不屑于说话的脸。
可他一张口,轻描淡写的几句,就将身边的人骗得团团转。
若不是她知道自己是谁,都忍不住要相信他说的话了。
颜鹤缓缓开口:“师伯,她是被妖养大的。”
阮元元悚然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颜鹤。
然而颜鹤面不改色,接着道:“这些年她一直住在山里,抚养她的那只妖,最近出了意外,也是因此,我的人才找到她。”
阮元元警惕地看着徐伯承等人,却没想,他们面上居然露出恍悟之色。
这就说得通了,当年洛城妖祸一事,不知死了多少人。一个四岁的孩子断无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若是被人救了,收养了,那事后几年,以神殿的力量,怎么也该打听出来了。
一直到现在才出现,她还能活得这般一脸单纯的模样,也就只有在深山里,在妖的照顾下才有可能。
徐伯承想通这些后,便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她现在……”
颜鹤:“小师妹她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山里,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得并不多,她也不了解山外的事。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师伯不如先回去休息,余的事,明日我再一一同师伯交待清楚。”
徐伯承这才想起,时候确实是不早了,便点头:“那行那行……对了,我这小师侄叫什么?”
颜鹤:“当年师傅收小师妹时,就赐了阮姓,她叫阮元元。”
“姓阮,和你师娘一个姓,挺好。”徐伯承笑了笑,就看向阮元元,“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安心在神殿住下吧,虽说你师尊不在了,但师伯和你大师兄都在呢。”
这一下,自己就多了一位师伯和一位大师兄!
阮元元表情有些茫然,不过她还是稍微懂一些礼数的,便有些生疏地行了一礼,从善如流地开口道:“师伯,大师兄。”
颜鹤只是微微颔首,徐伯承却是大笑:“好好好,师弟他泉下有知,也能含笑瞑目了。”
林书月和花千曲这会儿也赶紧上前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朝阮元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小师叔。”
阮元元这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礼了,只得有些拘谨地道:“你们好。”
颜鹤便吩咐:“你们俩去将听鸾殿整理一下,她以后就住在那,一会书月再过来带她去歇息。”
林书月和花千曲应下,然后同徐伯承一块退了出去。
待人都离开后,阮元元才又看向颜鹤,有些佩服,也有些迟疑地问:“我以后是叫你颜大人?还是大师兄?”
颜鹤淡淡道:“刚刚既然在师伯面前定了你的身份,你自然就该称我为师兄。”
阮元元:“好的,我明白了,师兄。”
颜鹤却又道:“你不明白,神殿对妖来说,是有多危险。”
阮元元便不解地看着他。
颜鹤拿出那枚小金片,示意阮元元过来:“将你的一滴血滴在这上面。”
阮元元还是有几分警觉的,没有马上照做,而是先问了一句:“要我的血何用?”
颜鹤看了她一眼:“这枚金片是护身符,认血为主。你戴上它后,在不利于你的地方,它能帮你隐藏住你的妖气。不要小看神殿的镇妖器,也不要小瞧神殿里任何一位神官,刚刚若非我提前在这房间里下了符印,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阮元元闻言,赶紧咬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捏出一滴血,滴在那枚金片上。
颜鹤一边将金片上的血炼化,一边道:“师伯今晚是喝了酒,有几分醉意,所以脑子没有平日里那么清楚,才被我给蒙过去。待明日师伯清醒后,再想今晚的事,肯定还会对你生出疑心。到时他定会试探你一番,你只有过了他那一关,才能真正安全。”
聚灵丹的事,神殿里没有别的人知道,在聚灵丹从他身体里取出来之前,他也不打算让第三人知晓。
阮元元有些吃惊:“师伯他不信你吗?”
刚刚她还以为,他们全都信了他的话呢。
颜鹤看着她道:“他信我,但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