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婷脸上还挂着努力维持体面的笑容,朝着门口看过去。
她刚转过头去,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脸色煞变,她脸色铁青的盯着出现在门口的苏欣予。
苏欣予身上穿的哪里是刚才苏婷婷说的白裙?
分明是一条黑裙。
让苏婷婷下不了台也就算了,可她偏偏穿了一条格外短的裙子,短到打底裤都要暴露了。
苏婷婷握着杯子的手捏的指甲盖泛白,死死咬着牙关,双目瞪的吓人的盯着苏欣予。
千百句咆哮的话已经在嘴边打转,碍于现在的场面硬生生忍着,不好公然发怒失了贵妇的体面。
苏婷婷气血逆流直冲天灵盖,脑子气得发热,一时间也没想出怎么圆这难堪的一幕。
旁边的洛正辞皱着眉头,眼神阴了下来,对此感到极为不满。
“苏婷婷管管你女儿,她穿的这叫什么!”
苏婷婷本就在气头上一点就炸,听到这话她忍不住转过头瞪着洛正辞。
这里人太多了,还都是些看苏婷婷笑话的外人,苏婷婷气的几乎要晕了过去。
最后,她起身用力的将一块餐巾布扔回盘中,她转身,踩着气势汹汹的步伐朝苏欣予而去,她一把箍住苏欣予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宴会厅。
她们两人刚走,鸦雀无声的宴会厅热闹了起来。
兰安意端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起来,我姐虽然去世的早,却把夏榆教的极好,知道什么场合该穿什么衣服。”末了,她转头看着洛夏榆笑,目光划过洛正辞阴沉的脸。
兰居高的夫人厉屹芝和洛夏榆并不亲近,可她更看不起苏婷婷。
她说的话可没那么委婉。
“有其母必有其女,一个勾引公司老板上床的前台能养出什么好儿女。”
兰居高皱着眉头观察了一眼洛正辞,随后压低声叫她的名,暗带提醒,“屹芝。”
厉屹芝跟兰居高没有感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她也不藏着掖着。
她只是淡淡的掀开眼皮子瞄了他一眼,“怎么?我说错了吗?”
原本宴会厅的火药味就浓,这眨眼间一下子从一个家庭的矛盾分裂成了两个家庭的矛盾。
这顿饭终究吃得不愉快。
散场时,一桌子价值连城的菜饮几乎只动几筷子。
洛正辞作为东道主,一场宴会闹成这样,他脸上终究是无光,送别大家的时候脸上也挂上了歉意。
送走了家族中的多位亲朋好友,最后走的是兰居高和兰安意。
兰安意拉着洛夏榆的手,站在光影之下,疼爱的抚摸着姐姐留下的独女。
她话语中掩饰不住的是心疼,“夏榆要是在这边过得不开心,随时来小姨这里,小姨养你一辈子。”
洛夏榆知道这是真心话,不是场面话。
她挽唇一笑,那样的笑容如同高贵的月光照在上等的羊脂白玉上泛出来的柔美光泽。
“小姨,我知道了。”
另一边,兰居高正在小声跟洛正辞道歉,“正辞,今天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不过还望你体谅我一下,我们家那位确实也不受我管。”
兰居高和厉屹芝是同等强势的家族联姻,而且厉屹芝深受家中父兄长喜爱,娘家势力强横,兰居高又怎么管得了她?
没有感情的家族联姻,这二十余年来过的如同陌生人一般冷漠,洛夏榆有耳闻。
不过据洛夏榆所知,如他们这般的家族联姻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双方势力悬殊又没有感情,弱势的一方必然在这场婚姻里受尽无穷无尽的折磨,活在爬不出的地狱。
在高门贵族之家,家族联姻一来可以拓展资源,二来可以增强抵御风险的能力,牺牲的都是这些身在贵胄家庭的小孩,他们是利益置换中的筹码和早已标好价的商品。
洛夏榆站的不远,听兰居高说三句话便叹了两下气,心里也一片凄凄然。
洛正辞当然没有怪兰居高,他自己还一个烂摊子等着回家关起门来解决,要说起来,今天这个小舅子还帮他们转移了火力。
就在话说的差不多,兰居高要告辞的时候,一位侍者迈着匆忙的步伐,脸色焦灼地走了过来。
他先是恭敬的向兰居高点头示意,随后低下头道,“洛先生,夫人和少爷在品茗阁有些事,请您去一趟。”
洛正辞脸色一沉,这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事,他也没有追问,和兰居高告别后,随着侍者去了品茗阁。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洛夏榆从三院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二院品茗阁的争吵。
听了几句争吵和怒骂,大概了解了这件事。
苏婷婷那个好儿子喝醉了调戏了高家的千金,结果把事闹大了。
高家可不是什么能被洛家欺负拿捏的角色,看来今晚是一场恶战。
洛夏榆抬手缓缓将几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