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夏竺这边。
离了衙门大牢之后,带着瑶瑶夫妻二人就直奔城外。
一路没有停留,来到了当初与陈凡钓鱼的那条小河边。
陈凡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不用多余的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陈凡,也只是说了一句:
“我想吃鱼了……”
夏竺清楚,既然自己等人帮不上什么忙,那最起码,也不能给陈凡当累赘。
到河边冷静下来之后,便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换做是以往的她,别说一个城主,就算是屠城,那也不在话下。
可现在,她也不过是亿万万普通人之中的一个罢了。
身旁的瑶瑶还在失声痛哭,秦不凡沉默不语。
河岸之上,正上演着一出男默女泪的戏码。
“这不是瘸子兄弟的小女儿嘛?怎么个事?哭哭啼啼的,遇上什么困难了?”
一匹骏马从她们的身旁驰骋而过,接着又快速折返回来。
满头白发的浮云子坐在马上,手握缰绳。
身子骨还是硬朗。
自从上回陈凡将他救回去之后,养好了伤,便是感觉实力更上一层楼。
体内更是感觉到隐隐有一层桎梏,将要被打破一般。
而浮云子对陈凡心存感激,此番孤身一人下山,除了感谢之外,却还是有另外一件要事。
夏竺见到浮云子,眼中闪现了一抹警惕。
身为修士的直觉,让的她感受到了从此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浮云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忙将气息收敛起来,呵呵一笑:
“正巧我也要进城,有事尽管和我说便是。”
瑶瑶是认识浮云子的。
当初陈凡在浮坤宫吹过唢呐,也将她一并带上了。
所以她知道浮云子身份不简单,此刻,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的,止住了眼泪。
上前将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浮云子拳头攥紧,满脸愤慨,咬牙切齿道:
“这小畜生,简直无法无天,我与瘸子兄弟忘年之交,此事定然不可能不管不顾!”
说完,浮云子狂甩缰绳,纵马向着城里疾驰而去。
而夏竺三人目送着浮云子远去,却没有任何办法。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默了半晌,夏竺才道:
“先找地方落脚吧,三天后在这里等他。”
……
幽暗的牢房,清冷的环境。
潮湿的床板上,躺久了容易滋生霉菌,久而久之身体也就这样垮掉了。
但这,恰恰是陈凡难得的休憩时刻。
许久没练唢呐了,也该顺应时代,练几首新曲子了。
不然老是那几首《百鸟朝凤》、《大出殡》什么的,别人听不厌,自己都快吹腻了。
陈凡想起,前世的时候好像听过一首《序曲》。
悠扬的开场,高亢的曲调,震撼的结尾。
很适合婚庆用。
最起码,在这里是适用的。
思索一番,陈凡凭借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端起了唢呐。
一人唢呐独奏《序曲》,献给寂寥阴暗的牢房。
(插:序曲应该都不陌生,每年必听春晚开场,曲一响,就知道过新年啦~)
欢快的调调,随着墙壁的折射,传的很远很远。
一曲终了时,陈凡放下唢呐,深吸口气。
还是不太熟。
既然一曲不够,那就再来一曲好了。
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唢呐时,牢房内经过短暂的沉寂,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及叫好声。
陈凡还以为没有听众,自己就是听众。
谁曾想,隔壁许许多多的牢房内,还关押着与他相同的一些绝望之人。
这突然出现的唢呐声,像一道光,照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正所谓光到达不了的地方,声音却可以。
“大师吹的好,再来一曲吧。”
“我娘喜欢听曲儿,一听曲就笑,恐怕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娘笑的模样了……”
“我也是,被冤入狱,本以为此生无望,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还能听到这样的曲儿……”
“唉,大师再来一曲吧。”
陈凡端坐在牢房内,手握唢呐,闭口不言。
听着耳畔传来一声声近乎祈求般的声音,神色有些复杂。
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唢呐吹一声。
一曲《风月笑平生》,送给在座的诸位。
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