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征回到客栈的时候,季岚漪刚吃完饭。因为槐槐也要吃,季岚漪就让小二把饭菜送进了房间,叶文征一回来就直奔房间向季岚漪炫耀他挣到钱了,对,就是凭本事挣到的,不是其他的!
一进门就看到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叶文征空空的肚子应景地咕咕叫两声,再加上他那幽怨的眼神,哪怕一言不发也让季岚漪很不好意思了。
“三万八,我……我原本也想等你一起吃的,但……但我太饿了,你说你去挣钱,又没说去哪儿挣怎么挣,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季岚漪小心地解释,反正就是不能让对方知道她压根没想过等人一起吃,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还能想那么多!
叶文征却敏锐地抓住了“太饿了”这三个字,接着想到季岚漪在大牢里关了半个月,伙食不好不说还常常被刑讯逼供,昨晚从大牢里出来一直都没好好吃顿正经饭,顿时什么矫情心思都歇了。
然后,体贴的叶大公子就自己把这点小事翻了篇,得意地拿出银子递过去:“季姑娘,我挣到钱了,你看,五十两呢!”
季岚漪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暗舒一口气,毫不吝啬地夸赞:“三万八,你真厉害,这么一会儿就挣到这么多钱!”像是全然忘了她昨晚揍个人的工夫就得了五百两黄金的事。
“哥哥好厉害!”槐槐也夸赞道,“那我每顿饭是不是可以多吃三个肉包子了?”
自诩过目不忘的叶大公子似乎也忘了漂亮马车是怎么来的,听了季岚漪和槐槐的夸赞,顿时美滋滋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如果他有的话,边拿出四十五两银子递给季岚漪,边说:“可以可以,想吃多少都行!季姑娘,其实我也没那么……”
然而,故作谦虚的话还没完全出口,叶文征就听到接过银子的季岚漪继续说:“三万八,咱们这房间一晚上十两银子,我刚才吃的饭是一两,你和花蝴蝶的晚饭也算一两,咱们明早出发前还要吃早饭,不多算,四个人吃一两,那就还有……”
“三十七两。”叶文征接话道,声音干涩、无波无澜,好似木偶发出来的。
不过季岚漪没注意到,只点头说:“三万八,根据你赚钱的能力,咱们还能存点钱。对了,三万八,你是怎么挣到钱的?咦,花蝴蝶竟然也跟你一起,他睡着了吗?进来一直不说话我都没发现。”
叶文征还没来得及感受下被夸赞的喜悦,满脑子就被银子和数字占满了。季岚漪每说一个字,那些数字小人就手拉着手,蚂蚁搬食物似的,哼哧哼哧地搬走一块碎银子,季岚漪话还没说完,五十两碎银子就被搬空了。搬完后,数字小人还很不屑地冲叶文征做鬼脸,仿佛在说,瞧瞧,瞧瞧,就这五十两碎银,你也好意思炫耀?一点儿都不经搬!
“三万八?三万八,你在想什么?”季岚漪的声音让差点撸袖子和数字小人动手的叶文征回过神来:“啊?季姑娘,你说什么?”
季岚漪疑惑看他一眼:“我问你花蝴蝶怎么了?进门就不说话,我刚才叫他他也不答应。”
“哦,他晕过去了。”
“啊?”
“没事,就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得缓缓。”
叶文征这话说的的确是妙,一语双关,把花蝴蝶和他自己都打包装进去了。奈何季岚漪不明所以,有心想问,叶文征却表示自己饿了,要先下去吃饭。
如果花蝴蝶也和槐槐一样吃人的食物,晕了刚好把晚饭省下来,他自己去大堂吃饭钱也便宜些,这样一算,五十两银子说不定能多花一段时间。
开始学着精打细算省钱的叶大公子郁闷地下楼,一来到大堂,就听到了噼噼啪啪的鼓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叶文征刚才回来时着急跟季岚漪炫耀,路过大堂时眼耳就跟塞住了似的,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此时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大堂内竟乌压压坐满了人,鼓掌的人视线齐齐汇聚到一个方向。
叶文征继续看过去,就见视线汇聚之处是个不大的小戏台,台上竖着一架屏风,屏风后面似乎坐着人,但坐着几人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屏风旁边坐着个眼盲的老人,老人手里拿着把陈旧的二胡,因为众人都在鼓掌喝彩,老人的二胡并没有拉起来。也不知道老人是不是听力也存在问题,场下看客们欢呼雀跃,老人却神色平静好似事不关己似的。
这是……叶文征自认见多识广,却一时看不出这老人是在演什么。不过内容应该很精彩,不然看客们也不至于如此疯狂。没想到,掌柜的还真是会做生意。刚好小二从身边经过,叶文征便拦住询问。
小二显然也很喜欢台上的表演,兴致勃勃地跟叶文征介绍:“客官您刚来还不知道,台上在说书。拿二胡的您看到了吧,眼睛看不见,人称瞎子陈,可怜人呀,儿子儿媳早早死掉了,只留下个小孙女,小孙女年芳十三,长得清清秀秀可惜是个哑巴。瞎子陈其他的干不了,一个月以前,就只靠拉二胡养活自己和小孙女,可这年头,谁愿意听一个老瞎子拉二胡?祖孙俩人的日子过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