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落南川。
楼月一身藕荷衣,急匆匆地拿着一份旨意走进书房,又放在傅锦书面前的书案上:“殿下,皇帝下旨封您为嘉宁公主,并且还让您去接待使臣!”
傅锦书愣了愣,停下画作,将毛笔挂回笔架上,又徐徐展开圣旨——
里面清楚写着,将自己封为公主,并且,让自己接待西泽、北冥来宾之事。
她手指点着桌面,暗忖了一番,又不急不慢抬眸问楼月:“他们几时会来?”
“约莫今日申时。”楼月回道。
“那行,现在准备来得及!”傅锦书收回圣旨,立即起身与楼月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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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门外。
军队早已恭候多时,肃穆、严峻地一字排开,保卫着京都城秩序。
而独立在城外最前方最中央的傅锦书着一袭云锦大袖华服,外罩朱红镶毛斗篷,流光华贵,殊色无双,迎着漫天纷飞的白雪,尽态极妍,一双凤眼显得瑰丽又高傲。
不一会儿,前方响起了阵阵马蹄声,那双眼瞬间变得冰冷又谨慎。
只见一队兵马来临,其中最前方马车上下来一人,穿着北冥特有的暗纹长袍,一头红发戴着面纱,教人看不清相貌,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红瞳。
那人雍容雅步走向前来,低沉魅惑的嗓音似是浑然天成:“我为北冥五皇子,江听澜,请问这位是—”
傅锦书挑眉缓缓道:“新…封的嘉宁公主。”
又淡漠地扫视着他的脸,心下暗道:早知北冥五皇子最是夺人心神,今日一见,果真不负传言啊。
而江听澜听到傅锦书的回答后,眸中幽深了几分,他来时便听闻,东离储君被废,直到前一刻,他又得知消息,储君被废后另封了嘉宁公主。
今日接待的是这位吗?他此刻又觉得不枉此行。
江听澜将手放于胸前,行北冥礼予傅锦书:“今日听澜代吾皇行至东离,还望公主悉心招待。”
傅锦书点点头,又转头掷地有声对着护城军说“放行!”,接着又看向江听澜,伸手意味不明道:“请。”
江听澜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便招手示意北冥车队向前,重新回到马车里进入京都。
而此时的傅锦书心里却升起疑虑,北冥使臣到了,那…西泽的呢?
恰好这时,楼月走了过来,附耳悄声道:“殿下,刚收到消息,西泽使臣…”
傅锦书眼底几不可察划过一抹惊愕,西泽使臣遇袭?怎会这样?
原书里也没这一片段啊!
她又连忙对楼月下令:“让人尽快去查,记得不要打草惊蛇引起众人起慌,万不可在东离境内出了事!”
楼月应下,便急忙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楼月的消息便到,原是西泽众人于城外三里处遇人埋伏,后又逃离至破庙暂歇。
傅锦书叫了一支护城军,随她去前去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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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朔风凛冽。
一队带着肃杀气势的兵正地毯式地搜索着空无一人的破庙。
“公主殿下,并未找到任何人影!”
“公主殿下,这边也没有!”
“公主殿下…”
傅锦书蹙了蹙眉,怎会没有呢?难不成他们都走了?
她又暼了眼这破庙,走近角落地上的一摊血迹处,随手捡了地上的一小柴棍触了触。
——还未凝固,应该没走远。
“接着找,应该就在不远处!”傅锦书转头下令。
其他人惧她,只得按照她的命令继续找。
傅锦书拂了拂袍角,站起身,却突然感知一副视线,从破庙的神像后传来。
她转过头,对上了它——
是一双清冷如画的眼。
她秉着“敌不动我就不动”的原则,并未抬脚过去,只是眼眸幽深,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却见对方也未行动,就用他那清澈的双瞳瞧着她
…静默了几个瞬间。
傅锦书心中无语片刻,只得打破原则抬步向他走去,又停在他身前一步之外。
只见那人一身银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外罩绣金斗篷,还戴着兜帽,只余几屡银发散落身前,面如冠玉的脸上泛着清冷之色,矜贵若神袛。
傅锦书怔了片刻,眼底又克制不住的漾起火热…
只因这张脸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甚至一度让自己认为是否是单身饥渴太久,做梦都想拥有一个男人的表现!
当然,为何频繁梦到同一张脸的事她并未想太多,只当某个念念不忘的前世小情人了。
忽然他清寒的音色打断了傅锦书的思绪:“你…是东离被废皇太女傅锦书吗?”
傅锦书闻言挑了挑眉,紧盯着他的双眼回声:“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