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为了进一步让萧惜言相信谭鹿的腿伤真的已经严重到需要时时刻刻卧床的程度,毛子轩也会不定时地往萧惜言的手机上发一些“谭鹿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痛苦□□”的照片。而萧惜言这边嘛,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每每收到这类照片,她会匆匆扫上几眼,然后放下手机,继续心安理得地去外面当她的“女主角”,至于那些照片的真伪,只要确保谭鹿还活着,谁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再去深究呢……
殊不知这个时候,山洞里的谭鹿才真正是被人架在深火热之中煎熬着。
“早上好啊,女明星!”别看谭鹿所在的这个山洞明面上只是个一般山上都会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可供人避雨的“临时收容所”,细探起来,里面直径却是深不可测,平时没有特殊情况,一年四季,困在深处的人都可能看不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更不用提去接触山间地头那些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了。
是以,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磨合”,谭鹿以废了一副嗓子为代价终于渐渐绝了“凭借一己之力逃出生天”诸如此类不切实际的幻想。
洞里没有黑夜也不过白天,计时只能靠毛子轩每天过来的次数来推断。久而久之,谭鹿的身体就形成了天然反射:每次只要毛子轩很长时间不来,那么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就是她该醒的时候了。
“毛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你这样日复一日地折磨我,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长时间的干渴使得手脚被四条锁链牢牢吊在岩壁上的谭鹿每说一句话,嗓子都犹如火在炙烤般难受,所以每次那个恶魔一来,她总是言简意赅地把今天要表达的意思尽量浓缩成一句极其简单的话传述给他,之后任凭他怎样冷嘲热讽,她都不会再开口。
今天原本也没有例外,只是毛子轩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谭鹿打破了自己琢磨出来的“生存之道”,因为他说:
“何蓓蓓,有没有人说过你跟你祖父其实长得很像?”
“爷爷?……你……你知道我……我爷爷?”说不惊讶是假的,因为在这里,认识她祖父何心慈的基本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如今毛子轩既然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他跟祖父很早就相识。
“呵呵,认识?岂止认识啊!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在梦里我已经无数次将他千刀万剐了……”毛子轩看着吊在他面前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实在没有办法和电视里那个光鲜得体的大明星相提并论,遂嫌恶地盯了谭鹿一会儿便自顾自地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了。
“……”谭鹿虽一时在脑海中拼凑不出能接下这句话的措辞,但毛子轩刚才那一眼的滔天恨意还是一分不差地全落入了她的心里。
“咯噔~”不知为什么,谭鹿清楚地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还有后背那悄悄爬上来的湿漉漉的,泛着冰冷触感的寒意。
可是无论她怎样“脑内风暴”,都搜索不到这个人跟她们何家之间的联系。
“任沝!”电光火石间,谭鹿想到了爱人的名字,但还没等她说什么,对面坐着的毛子轩再次开口了。
“何小姐,我今天没事,不如讲个故事给你解解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