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欲拉萧绪起身。
萧绪半撑着身子躺在地上,眉目如画,挺拔的鼻梁、双唇紧紧抿成线,似是十分痛苦,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他微微愣神。
那只手骨节分明覆有薄茧,视线慢慢上移,萧绪看着为自己解围的小郎君,眉清目秀、眼波流转间很是风流。
“小郎君,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咳咳……”
咳嗽两声,他伤口渗出的血液更多。
李青宛蹙了蹙眉,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意。
这、这…
这般俊俏的郎君,她岂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当初小瞎子可是答应眼睛治好后就同她成婚的!
思及此,李青宛抬手按在萧绪伤口处,郑重道:“郎君不必多言,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乃是我应当做的。”
说罢,在他胸膛捏了一下。
……
萧绪双眸陡然睁大,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这小郎君言辞如此正义凛然,为何出手如此……
肮脏!
“咳咳——”萧绪猛烈咳嗽起来,震落的血液更多。
胸前的肌肉在李青宛的掌心之中,隐隐跳动,二人不自觉都红了脸庞。
被无视的钱明瞧见二人的动作,顿觉恶心,大吼一声:“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胆敢擅闯我军大营!”
“来人,给我拿下!”
钱明一声喝令,七八个士兵上了比武台,将李青宛与萧绪围困其中。
李青宛面色平静,扶着萧绪站定,冷声道:“同州营好大的规矩!比斗以多欺少就算了,还想伤人性命?”
抬眼扫向方才跃入场中的几人,威压之下,好几人后退。
钱明握住铁锤的手松开,又握紧,抬起铁锤指向李青宛,“规矩?在同州大营,老子就是规矩!”
旋即大喝一声,踏步震地,紧握手中的铁锤,向李青宛砸去。
李青宛心下一凛,她不过三脚猫功夫,想着此时这么多人看着,钱明不会对她这个“热心肠”的人出手,可……
钱明怎么一点脸皮都不要啊!
莽夫!莽夫啊!
“郎君小心!”
一道急切的声音自李青宛身后响起,不等她反应,身子被人向后一拽,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仰起头,萧绪那清晰的下颌线映入眼帘,薄唇抿成一条线。
肌肉紧绷的胳膊揽住李青宛的胳膊,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中。
“小郎君可有受伤?”萧绪声音有些沉,带着几不可察的关心。
李青宛摇了摇头,“无事。”继而伸手,搂住萧绪的腰,站起身子,手却没有撒开。
男人精瘦的腰腹在李青宛手中一颤,面色又不自然地红了几分,漆黑的眸色望向她,没有开口说什么。
赵铭一锤落空,很不甘心,抡起铁锤再次砸向二人。
“当心。”
退无可退,萧绪转身将李青宛护在怀中,想用后背去挡钱明这一击。
李青宛瞳孔张大,本能地抱住萧绪的腰,僵直身子伫立在原地。
双腿像是灌了铅,挪动不了分毫。
满是惊惧的眼眸中,铁锤越来越大,钱明狰狞的面目越来越近,李青宛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
远处一声厉喝传来。
“竖子敢尔!”
宋鹤推开围观的士兵,脚尖轻点运起轻功,一脚踹在钱明身上。
“咚——”
钱明再度摔下比斗台,连翻几个跟头稳住身形,眼中怒火更甚,一挥手,“都给我上!”
场中局势一瞬变化,原本只是围困李青宛的几名士兵,闻言立刻捏拳挥向宋刘二人。
“住手!”
紧随宋鹤身后赶来的同州营副将赵宣语气着急,挡在宋鹤身前,连忙叫停士兵。
一个愣神的工夫,这粮草队伍里不起眼的小郎君就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人反正在同州营,又不会丢了。可宋鹤却着急得跟什么似的,非要立即将人找到,赵宣来不及细问小郎君是何身份,想起方才自说过比斗场的事情后,小郎君就没了踪影,便领着宋鹤向比斗场找来,小郎君果然在。
可,钱明这厮怎么在教训这小郎君啊?
亲娘嘞,这可是北都府来的小郎君!
有个好歹,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瞧见副将,钱明停住脚步,不敢再动。
宋鹤跃入场中,见李青宛双眸空洞、衣袍上明晃晃的血迹,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见自家娘子从远处来,轻声道:“小郎君,三娘来了,让三娘瞧瞧你的伤。”
秦三娘走近了瞧见李青宛模样,手都哆嗦。
此时的李青宛墨青色的长袍颜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