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开始发白时,夏末失望地从石垛后站起身,活动着发僵的腰身。
埋伏了一晚又没戏,这次事儿有点大,小重死了,案子又超期,恐怕得挨鞭子了。
也不知道老爹能不能抗得住司监大人。
夏末一路思索着对策,回到药房。
看到老庄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锡壶里的酒。
张大富则无精打采地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
“那头猪呢?”
“睡着呢。”张大富有气无力。
“还真是头猪!”
“老大。”老庄抬起头,两只眼睛通红“我们怎么办?”
“是不是男人?老娘还没死呢,你们想死就死远点,别在这里碍老娘的眼!”声音尖利。
老庄呆了呆:“还真活不成了,除了这家传的手艺,别的啥也不会,不用鞭子,只是饿也饿死了。”也有些激动。
张大富同情心泛滥:“老庄,兄弟一场,以后跟着我混吧,不就是几口饭嘛,能吃多少。”
“大富啊,就你那身子板,先挺过这顿揍吧。”
夏末扭身往楼上走去,正烦着呢,真受不了这俩货,生离死别的熊样。
推开袁重病房的门,她忽然想跟袁重说几句知心话。
别看生前老让袁重背锅,还就数这小子聪明机灵,腿脚也快,虽然为人油滑,又老占她便宜。
毕竟这个团队里,算是她最亲近的人。
站在房门口,她愣愣地看着房间里的情景。
袁重光着身子,俯卧在床上,激烈地干呕着,吐的撕心裂肺。
床下仰躺着一个男子,开膛破肚,身下一大团血污,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看情形是挂了。
呆愣了片刻,夏末反手抽出长剑,跨前一步,用剑抵住袁重的咽喉。
袁重正恶心得欲仙欲死,忽然看到手执利剑的女子,突然将剑抵在他的咽喉上。
什么情况?疯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能感受到剑刃的锋利,不是玩具,下意识的高举两手,做投降状。
怎耐围在身上的床单,滑落下去,让他走了光。
夏末怒喝:“围上身子!你是谁?”
袁重又赶紧将床单围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他也正懵逼呢,自己现在到底算谁?
楼下张大富和老庄听到动静,急忙跑上楼来。
当看到如此情景时,也张大了嘴,作声不得。
还是老庄见多了怪异,惊讶地喊了声:“小重?”
张大富也反应过来:“袁重,你没死!?”
声音都有些发颤。
夏末冷静下来,仔细端详着袁重,确认没有看错,这真真的就是袁重。
“小重,你…你真的还活着?”
袁重点点头,心道,你们认为我活着,那就是我真没被你们折腾死。
“可是,这个是什么人?”夏末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老庄抢前一步,蹲下身子,将尸体头上蒙着的黑布小心地取下,仔细端详着尸体的样子。
“我晚上刚醒过来,这个人就从窗子里钻进来,掐住我的脖子,说要再次送我上路,情急之下,我就刺了他几刀。”
“刀?在哪?你怎么会有刀?”
“黑灯瞎火的,掉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
“啊!我知道了,这就是那个采花贼,一拳打死小重的采花贼!”老庄激动地喊起来。
其他人纷纷弯腰仔细辨认,怎耐他们都不认识这个人,也没见过采花贼的样子。
夏末看了几眼,急忙说:“小重,你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打死你的采花贼?”
是打死你的采花贼!袁重心里嘟囔着,慢慢转过头来。
“好像就是…他吧,我也记不清了。”敷衍着,他是真没啥印象。
老庄又从地上捡起一物:“这是…我的剖尸刀。”
“怎么会在这里?”夏末疑惑地问。
老庄一拍大腿:“是我进来拉那个尖叫的娘们时,忘在小重床上的,没想到救了小重一命,还将这采花凶手杀了!哈哈哈…老天啊,我们有救了呀!”
张大富也裂开嘴笑呵呵地:“袁重哎,你这是立了大功,也救了大家!哈哈哈…”
夏末白了两个毫无形象的家伙一眼:“瞧你们那点出息。”
她也没想到,这贼人的轻功如此之好,外面围的铁桶一般,他还是无风无浪地钻进来。
虽然这事儿还是自己的疏忽,心里却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轻松异常。
小朱也被惊醒了,地板震动下,跑进房间,看到这异常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跑到袁重身前,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