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上官诺武功高强,将甲字号狱的那些凶徒都打趴下了吧?”,脑海中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又马上被他掐断。
他自嘲自己个儿太异想天开,那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与上官诺同窗将近半年,他丝毫没发现他有什么高强武功。
而且,他知道不少隐蔽。
恰巧,曾听家里人说过,甲字号狱专门克制武功高强的人,所以相当然地认为,即使上官诺真的武功高强,也不可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他不知道,心头偶尔地灵光闪动,竟然是最接近事实的想法。
足足盏茶的功夫,穆大人端坐上位,没说半句话。
整个大堂的气氛,慢慢由平静变得紧张起来,就连在场的书吏、衙役都察觉到气氛不正常,放松的心态一点点儿紧绷起来。
别看他们平时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可到了知府大人面前,不过地位卑微的属下,大人的情绪变化,牵动着他们的身家性命。
“破门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在古代岂是一句笑谈,那是无数家族、无数百姓,用自己的血泪鉴证得事实。
任何时代都讲究“县官不如现管”,尤其是封建时代,行政权力集中在知府大人一人身上,那当真是一方土地的天,事实上的土皇帝,掌握着辖区内每个人的生死、富贵。
就连自诩不俗的范思聪公子,呼吸的幅度都不知不觉地弱了不少,他发现今天的知府大人,与花天酒地时的不同。
不仅身上那股浓重的官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连那双一贯色眯眯的眼睛,也带上了罕见的犀利。
被扫过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挺直身躯,卑微地仰慕。
“难道这就是权力的力量?竟能将一个废物变得和天神一样,当真是让人心生向往!”,他思绪浮动,心中火热滚烫,恨不得当下取而代之,心中对科举又多了几分执念。
现场心态最放松的,当属上官诺。他打量着知府衙门的摆设,啧啧称奇。
前世虽然参观过不少类似的文化古迹,可当时的感觉,大多是残破、老旧,除了听解说讲起曾经发生过的事迹,还有点意思外,完全找不到其他亮点。
今天有幸处身活生生的现场,方察觉出真实的升堂与参观古迹,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三班衙役两侧那么一站,刀笔书吏那么一凑,瞬间,古旧的衙门变得鲜活起来。
再加上,知府大人堂上正位一端坐。霎时,好像画龙点睛,那股无法言喻的庄严、肃穆、神圣、紧张、肃杀体现的淋漓尽致。
让人深刻体会到那种口含天宪,一言断人生死的至上权柄,比起前世的法庭更加令人窒息、畏惧。
相关人等带到,大勇又是一拍惊堂木,喝令范公子上前说话。按照程序,大勇需就状纸内容与范公子核实,然后再审问被告,确定内容是否属实。
范公子熟知程序,上前后,不待知府大人问话,主动道:“穆大人,学生与宁岩有些私事想在堂前解决,望大人给学生些许时间”。
其实,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些托大了。堂堂知府岂能听你个小小的秀才说话。可仗着和穆大人私底下良好的关系,他倒没感觉如何,反而眼眸落到宁岩身上,带着期待和欷歔,渴望看到他卑躬屈膝的样子。
可惜,他不知道穆大人被人掉了包。大勇哪会容他胡闹,当下,沉下老脸,满是不悦地拿起桌上惊堂木,重重拍下,怒喝道:“大胆,公堂之上,岂有你说话余地?”。
范公子被训斥,顾不上宁岩,满是不可置信地扭回头看向穆大人,不明白些许小事,怎会令他大动肝火?
师爷,在旁瞧着不对,赶忙凑过来低声在大人耳边嘀咕了两句。
他毕竟收了范公子的好处,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不能轻易让范公子吃亏。
况且,他晓得大人收到的好处更多,必不会真得训斥,所以赶忙出来打圆场。
也不知道师爷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反正在众人眼中,穆大人听后,脸色马上好了不少,点头应允道:“好,本官就让你先处理与宁岩的事情”。
穆大人哪是因为师爷的嘀咕才改变的态度,他是收到了上官诺暗示的眼神。依照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趁此机会,打范公子几板子,给少爷好好出出气。
不过,既然少爷有其他打算,自己也不好阻碍。至于范思聪,已经攥在手里了,想要收拾他,倒也不必过于着急。
方才,上官诺私底问宁岩为什么跟范公子凑到一起,宁岩支支吾吾,让他起了心思,想弄明白范思聪想干什么!倒不是他怀疑宁岩,而是他实在信不过范思聪。
以宁岩的单纯定是应付不了范思聪的,上官诺怕范思聪借了自己的事情,诓骗宁岩。
不得不说,上官诺是极其了解宁岩的,对他的心思总能猜出七七八八。
尤其是当听完范思聪当堂对宁岩说的话后。不仅印证了上官诺的猜想,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