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激烈的战斗中缓缓流逝,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山体淹没,压抑的漆黑弥漫在整个空间。
除了九六子、都彪、东哥三人的战斗不受影响,仍旧不断卷动着周围的山石断木。
其他人受到黑夜限制,不得不放缓战斗的节奏,这种情况下没人敢将火把点燃,否则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徒弟仅仅将10名弟子带回了师娘的身边,其他的要么离得太远,要么已经身受重伤,只能以命搏命。
看着身边稀疏的队伍,想想战斗前众位师兄弟齐聚一堂的画面,他只能将悲伤和凄凉深深埋在心底。
“众位师弟,现在师娘身受重伤,需要得到医治,咱们速速保护她前往最近的镇子”,大弟子对着身边的师弟们道。
“那师傅怎么办?”,有的小弟子看着仍旧战斗非常激烈的三人,担心地道。
大弟子目光柔和地冲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眼,安慰道:“古师弟不用担心,师傅他们虽然处于下风,但想要全身而退还是容易的,关键是师娘这里耽误不起”。
那名被称为古师弟的弟子再次道:“大师兄放心,我誓死也要将师娘送出去”。
黑匪那边也听到了敌方的打算,他们虽然在战斗中损失的只剩下15个人手了。
但他们就跟狼群一样,越是这种时候越凶残贪婪,胜利隐隐在望,等消灭完这最后几个人,就可以静静地享受胜利的果实了。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山村藏着多少财富,我能不能分到一锭金子?”,有的黑匪在心里面默默幻想着。
东哥对徒弟们的情况始终经着心,大徒弟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晓得妻子定是受了重伤。
大刀急攻两招,趁隙喝道:“老大,你们速退,不要担心我!”。
然而,九六子哪会遂他心意,不仅不满地挡开大刀,阴恻恻地道:“嘿嘿,东哥,你还是先关心自己的性命吧,副首领,何在?!”。
听到首领叫自己,战场某处阴暗的角落中,副首领赶忙答道:“属下在”。
九六子挥舞大枪逼得东哥穷于应付,气势汹汹地吩咐道:“盯紧残余,一个不留”。
“是...”。
他的命令,成了压到山南村队伍的最后稻草。战况进入到白热化,山南村的队伍成了被猎杀、压制的对象。
大徒弟、二徒弟带领着10名弟子,保护着师娘缓缓向城镇的方向撤退,包扎好伤口的副首领,则带着残活的15名黑匪不断偷袭。
虚弱的东嫂不想拖累徒弟们,多次强行要求放下她,但众弟子如何肯听。
“夜莺啼绿柳,皓月醒长空”。
云消散后的夜,清澈恬静,山林古木间鸟鸣回荡,在这个宁静美丽的夏夜,普通的老百姓茶余饭后,或找一个木墩,或铺一层草席,在院落中乘风纳凉,仰望着璀璨的星河,从虫叫蛙鸣中感受独属于世间的雅静与自在。
然而,在这份宁静与自在中,总存在着一丝不和谐,可那往往是最真实的生存和命运的挣扎。
被追杀的山南村队伍,在翻过几座大山后,又损失了两名弟子,其他弟子更是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虚弱的东嫂默默看着这些,内心慢慢开始萌生死志,她的左手缓缓探向别在腰间的匕首,想要直接给自己来个痛快。
只有自己死了,才能不再拖累徒弟们,让他们增加活命的机会。
“噌...”。
她拔出匕首抹向自己脖子。
幸好,大徒弟发现的快,快速出手,夺过了她匕首。
路上他不敢大意,始终提着十二分的警惕,小部分心神关照着师母的情况。
他握着匕首,悲切道:“师母,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师傅让我们保护你找大夫,您就这样走了的话,师傅怎么受得了,我们怎么受的了?”。
东嫂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道:“老大,我知道你们一片孝心,可师娘已经废了,不想再拖累你们,刚才小云子和小光子又白白丢了性命”。
“要不是我,也许你们还能好好的活下去,你们把我放在这儿自己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大徒弟不依,哽咽道:“师娘,我们是绝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夜漫漫仿若没有边界,路长长充满荆棘坎坷。
一路生与死地搏杀中,仅余的几名弟子,抛下一具又一具尸体,有的宁死不屈,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拼尽全力的斩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有的视死如归,抱着凶残的黑匪一起坠落山边的悬崖。
有的坚韧不屈,不断的以弱小的身体,护住同伴的生命。
他们的战果非常辉煌,黑匪剩余的十几名成员,除了副首领外,其他的都被他们拼个精光。
东嫂默默瞧着残酷的战斗,脸上的泪水始终没有断过,